第二十八章挣扎
柳梦蝉放开林禽,把林禽从头到尾看了一个遍,然后道:"想不到弟弟这么厉害,我平时还是小瞧了你呢!"
林禽低下头,道:"都是姐姐的办法,我只是按照姐姐教我的去做,换谁都一样吧。"
"不一样,在这个时候,谁愿意舍下性命去救另一外一个人呢?"柳梦蝉叹了口气道,"世间的人都自私,如果换作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会用鸳鸯血去救我了,好了不说了,累了一个晚上,去休息休息吧。"
柳梦蝉把林禽推进屋子,又亲手为他换了檀香,坐在了林禽的床边,为林禽盖好被子后,柳梦蝉轻轻地俯下身子,胸前那两团温热酥软一不小心顶在了林禽的胸口,林禽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之止倒流,全部冲入脑海中,脸红的如同猴子屁股一般。
"咯咯咯......弟弟,瞧你,咯咯咯......弟弟放心,姐姐永远不会丢下你了。"柳梦蝉在林禽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转身离开。
整间屋子中香气弥漫,林禽的整个脑子里全是柳梦蝉的身影,挥之不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已经占据了他如今全部的生活,似乎只要柳梦蝉一声令下,自己不惜为她做任何事情。
想起柳梦蝉那消魂蚀骨的一吻,林禽整个人又变得热血沸腾起来,好在刚刚太过劳累,又加上熏香的作用,林禽渐渐进入了梦乡。
离开林禽之后,柳梦蝉直接来找禺歌寒,禺歌寒已经等候多时,看见柳梦蝉进来,整张脸阴沉得吓人,劈头就是一句:"你杀了李鑫!"
"他死了?"柳梦蝉轻笑一声,"也对,这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在我身上下了死降,我既然破了他的降术,死的自然就是他了。"
"李鑫是猜王的徒弟,他死了,你让我怎么跟猜王交代!"
柳梦蝉耸了耸肩膀,若无其事道:"这是你的事情。再说了,我又没杀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就算猜王找我麻烦,我也只有这句话。"
"好了,这件事情暂且打住了,我知道你想要试探林禽,可是没有必要玩真的吧,你早料到李鑫因为退婚一事对你怀恨在心,还让我找他过来。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那小子十分聪明,如果我不假戏真做,定然瞒不过他。至于李鑫,你知道的,这样的隐患我不会留在身边,今天就算是那小子不杀他,我也会亲自动手......"
"那小子杀了李鑫?不可能!"禺歌寒惊讶道。
柳梦蝉道:"一场蛊术与降术的对决,很是精彩,不过那小子已经彻底地被我摸清了,我们的下一步计划应该没有问题了。"
"那就好,死了一个李鑫,总算换回来一个我想听的消息。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给他吃这个。"说完禺歌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桌子上。
柳梦蝉皱眉道:"这是什么。"
"外国货,我也是费了很大劲弄过来了的,比市面上的好了一百倍。你让那小子吃了这个,他还不得对你死心塌地?"
柳梦蝉豁然起立,怒道:"这东西沾上了一辈子都休想戒掉,你疯了,他才十六岁!你居然这么卑鄙!"
"卑鄙?"禺歌寒嘿嘿笑道,"我是不是听错了?论手段我连你的一个小拇指都比不上吧?好了好了,不要争了,我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
"我自有办法,总之弄不回来你要的东西,我这颗头输给你。"
禺歌寒的眼神有些异样,盯着柳梦蝉:"你不会是爱上那小子了吧?"
"咯咯咯......是的,我爱上了他,而且爱得是死心塌地,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好,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反倒是我多心了,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把差事办砸了,荣帅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哼!"说完,禺歌寒拂袖而去。
禺歌寒走后,柳梦蝉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心里暗自思忖: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仅仅因为我对你有一点小恩小惠,你就愿意用性命来保护我吗?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仇人。你到底是一个贪色忘义的小人,还是一个心里真正坦坦荡荡的大丈夫?
小娃儿,小娃儿,我虽然不想杀你,但是就算我肯放过你,禺歌寒肯放过你吗?荣帅肯放过你吗?还有无数双在暗地里窥伺的眼睛,他们肯放过你吗?就算你从我这里走出去,以后每走一步,都是腥风血雨,还不如早点散了吧,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如果还能遇到姐姐,姐姐一定好好的,真真正正地疼你一次。
直到傍晚,林禽才醒过来,柳梦蝉早已坐在了他的房间里,失神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前方,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听到林禽的响动,柳梦蝉猛醒过来,走上前,笑着道:"你醒了?"
"嗯,头好像有点晕。"林禽摸着自己的额头道。
"你的身子骨弱本就弱,昨天晚上和高手过了招,又用了鸳鸯血,怎么可能没事,不过,我看了看,没有大碍,调理几天就好了。"
"我过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阿公可能......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啊!"林禽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失声道,"怎么可能?"
"这种事情,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你穿好衣服,我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嗯。"林禽心中焦急,赶紧穿好衣服,但柳梦蝉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你坐下,我有几句重要的话跟你说。"柳梦蝉吩咐林禽。
林禽心中虽然万般焦急,但是看着柳梦蝉一脸肃容,只得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听她说话。
"你知道禺歌寒他们,为什么花这么大心思去找你们吗?"柳梦蝉静静道。
林禽紧紧捏着拳头道:"他们都是杀人的魔鬼,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禺歌寒一伙人为了找到你,费了很大的心思,这过程我就不跟你细说了,但是你要知道,他们绝不是疯子,也决不会去做任何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他们找到你,其实是为了找你们族中的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柳梦蝉嘴里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殃神!"
林禽茫然摇头道:"我从小在寨子里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当然不知道,但是你阿公一定知道。"
林禽愤怒地道:"所以为了殃神,你们就可以把我们全部杀了?"
"你冷静点。听我说。"柳梦蝉道。
"我跟你说过,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象的好,我们这里的人每天都在厮杀、打仗、抢地盘,这么多年了,这些恶人死的死伤的伤,老百姓也像秧苗一样,死了一茬又一茬,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止这场战争。"
"为什么?"
"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有帝王之相。"
林禽不懂。柳梦蝉续道:"我简单点跟你说吧。在我们这里有一句老话"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虽然这些都是山野村夫的牵强附会之说,但一个人的命格,从一出生就已经在星盘中定下了,我们道门中,下乘者以风水堪舆之术,用前辈的阴德庇佑后人;上乘者窥伺天机,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运势,让贫者家财万贯、飞黄腾达;但是帝王之命,就算天底下修为最深的人,也无能为力。因为这是逆天之举,不是人力能够控制和掌握的。"
林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因为在道门之中,流传着一个传说,说世间有一种神,叫做殃神,可以补三弊,填五缺,足可逆天改命......懂了吗?"
林禽忿怒道:"这都是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世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存在?!"
柳梦蝉叹口气道:"说实在的,我也不信,但是有人信,而且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信,这就足够了。"
"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难道就要赔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吗?"
"一将成名万骨枯,古往今来,哪一个成大业的人双手没有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对你来说,你们村子里的人就是全部,但是对那些达官显贵而言,那些尸体不过是他们成功路上一块不起眼的垫脚石。"
"为什么他们这么笃定殃神一定在我们这里,万一没有,寨子里那么多人,不都是白死了吗?"
"弟弟,你相信我,能够成大事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普通人,他们肯下这么大功夫去找你们,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当时禺歌寒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说来好笑,就是禺歌寒他们没有想到,你们的语言和我们根本不相通,所以......唉,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
"我明白了,"林禽怒声道,"你们之所以没有杀我你,就是因为我能够听懂你们的语言,而你之所以对我好,就是想骗我,骗我从阿公嘴里面套出殃神的秘密!"
柳梦蝉看着林禽,眼神平淡如水,林禽愤怒到了极点,举起桌上的茶碗,就要砸掉泄愤,可想了想,又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怒目看着柳梦蝉,叱声道:"你,你怎么不解释?"
"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所以这么多天来你对我好,都是在骗我......"林禽带着哭腔道。
"是!"柳梦蝉重重地点头。
"我,我,我,我要杀了你们,为寨子里的人报仇!"林禽双眼涨得通红,抬起手,用力掐住柳梦蝉的脖子,柳梦蝉却没有半分反抗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反抗?!"
"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因为你喜欢我。"
"我没有喜欢你!"
林禽松开手,双手捂住脑袋,蹲在地上,仇恨、愤怒、悲伤一齐涌上心头。
柳梦蝉跟着蹲了下来,搂住林禽,喃喃道:"这就是我们的命,我们都是被命运摆布的可怜虫,你是,姐姐也一样。"
林禽没有作声,但是身子在不停地抽搐,就像一只受伤的鸵鸟,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问。
隔了好久,林禽开口了:"你要我做什么?"
"去见你阿公,你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他一定会告诉你殃神的秘密。"
"这一切都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林禽怒声道,"对不对?"
"是的。"柳梦蝉平静地道。
"告诉我,你们的计划。"
"我先接近你,获取你的信任,让你从你阿公嘴里套出殃神的秘密,然后,杀了你,永绝后患。"
"你这个骗子!"林禽怒不可遏,柳梦蝉继续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进行,只是最后有了一点点的小变化。"
"得到殃神之后,我愿意跟着你远走高飞,放弃所有的一切,我决不会让一个肯为我去死的男人再受伤。"
啪叽。
林禽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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