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向村子出发
狐狸男自我介绍,他叫涂山凌,是涂山珑的兄长,这一次是为了找偷偷下山的妹妹才来到这里的。
“她是我们涂山圣女的候选之一,再过几日就要进行圣女的遴选,如果她未能到场,将被取消资格。”说到这,他眼眸微垂,“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私自偷走了涂山魂玉,在涂山被不明势力攻击的时候,魂玉竟然不在,这是大罪!”
我皱了皱眉,他的意思我大概懂了,可是,他刚刚还说涂山面临大危机,难道不应该先应对眼前吗?
涂山凌看出我的疑惑,耐着性子跟我解释:“涂山圣女选拔是最大的事情,新任圣女可以给涂山带来好运!那些臭道士狡猾多端,很多我们没有见过的道术让人防不胜防,这个节骨眼儿,必须要先选出圣女来!”
对他的这个观点,我有些不敢苟同。
既然家园被人攻打,那就应该全力以赴,一致对外,先把侵略者打跑了再说。可他们这些狐狸,非要迷信什么圣女,也太迂腐了吧?
“涂山遭此横祸,爷只能表示遗憾,但是涂山珑的去向,我们的确不清楚。”李浅绛紫色的双眸冷冷看着他,“她之前的确是同我们在一起,而且也取回了涂山的魂玉,至于她之后的去向,还得你自己追查。”
“可是,鬼王大人,我真的只是追踪到这里,就再没有珑儿的气味了”涂山凌显得有些着急。
“她的确不在这里。”李浅冷冷扫了地上的泠熙和陈建启一眼,“而这两个人,是你伤的,房子也是你毁的,不给我们一个交代,爷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涂山凌喉间发出一声闷哼,强忍着怒意:“鬼王大人,你与我涂山有交情,不到迫不得已,在下实在不想与你撕破脸皮。”
李浅微微扬了扬下巴:“爷也不想。但是咱们一码归一码,你为了找涂山珑,不分青红皂白,伤了人、毁了东西,想要一走了之是不可能的。”
“涂山如今面临危机,还望大人能够海涵,不予计较!”涂山凌再度忍了忍,低头抱拳。
“你将该有的说法给了,爷自然不和你计较。”李浅寸步不让的做法让我为之感动,或许这就是他一开始吸引我的地方吧。
“鬼王李浅,你不要太过分了!”涂山凌有些动了怒,周身狐火再度燃烧,可见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李浅自然不会怕了他,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过分的是你,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事情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想法子补救,还想要耍无赖,涂山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话一出口,涂山凌的眉头微微一动,嘴唇紧紧抿了抿,终是将周身的狐火熄了。
“鬼王大人,是在下唐突了。”他低头抱拳,然后张手召唤出绿色的火焰,朝客厅周围放了出去。
说来也怪,火焰到处,不但没有点燃什么,反倒是令那些被损坏的家居陈设恢复了原样。再后来,那团火焰在泠熙和陈建启身上走了一圈,待回到涂山凌手上的时候,我看到李浅的唇角细不可查地勾了勾。
“鬼王大人,在下这样补救,你可还满意?”涂山凌微微有些气喘地询问。
李浅没理他,而是侧头看向我:“月儿,你觉得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我轻轻摇头:“我们的确是不清楚涂山珑的去向,我只能告诉你,她取回了你们涂山的魂玉,已经离开了。我劝你还是赶快去找她,我记得她说过,这块玉对涂山至关重要,既然涂山圣女选拔在即,说不定她这会儿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涂山凌闻言,郑重点头:“多谢姑娘告知,方才是在下冲动了,和姑娘道个歉!”
我摆了摆手,他又朝李浅拜了拜,化为一股青烟消失。
我们赶紧去查看泠熙和陈建启的情况,发现他们只是昏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倒是放心了不少。
“涂山也有很神秘的医术,这个涂山凌应该就是治愈狐火的掌握者。”李浅帮我将他俩抬到沙发上,顺道给我解释。
“涂山氏族从一开始就是母系氏族,女性的地位在族中比一般的男子高。涂山氏虽然被称为华夏的先祖,但是现在的人们鲜有人知,涂山血统最为纯正的族人都是白狐。”
我瞪大了眼睛:“以前是有听说,禹王的妻子女娇,就是涂山的九尾白狐,原来只当是个传说故事,没想到是真的”
李浅点点头:“很多故事,并非空穴来风,只是后人在传承的过程当中,加了很多自己的想象,所以有些变味了。涂山氏族的人本来就有狐图腾的崇拜,而这图腾自然由血统最为纯正的狐而起。”
“现在涂山氏已经没落,当年涂山一些普通的族人也只是普通的人类,氏族征战、融合,这些在所难免。夏王朝建立以后,涂山氏自然归顺。虽然顶着华夏先祖的名头,但慢慢被人类的血统融合,如今再难找到。”
我咽了下口水:“那么涂山珑他们”
“纯血统的狐族,在夏王朝建立以后,自然是选择了隐居。他们继续着自己的传统,修行、生活,不问世事,并且留下祖训:涂山之女再不嫁凡人。”
李浅说完,摸了摸我的头:“这些事,我也是当年修行的时候,有幸结识了涂山的大长老才知道的。”
我朝他露出一副崇拜的表情:“李浅,你真的好厉害,竟然认识这么多人!”
他莞尔一笑:“活得久了,见识也会多,死得久了也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又看了看时间:“月儿,虽说方才耽搁了,但现在还有些工夫,他们要过会儿才会醒,你先去收拾下东西吧。”
我看了看他,点点头回了房间。
花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将自己的东西装进了背包里,我打开了房门,正好看到李浅在给泠熙把脉。
“李浅。”我叫了他一声,他似乎被吓到了,微微抖了一下才放手。
“月儿,你准备好了。”他又看向泠熙,“这两个小子没什么事,很快就会醒来的。”
我将写好的字条放在桌子上,同李浅一道离开了家。
旅行的时候,李浅不能出来,只能躲在我的身体里。但我并不觉得孤单,因为我们一直能够用神识交流。我的每一个心思意念,只要稍微一动,他就能够知道,并且也能够在我的脑中回应我。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我坐在火车上靠窗的位置,假装看着外面的风景,实际上却同李浅在交流。他又给我讲了涂山的事情,看来这家伙和涂山的交情的确很深。
火车一路向前,如今已经是深秋,路边的树叶枯黄,萧瑟而下,风一吹如翩翩蝴蝶,很是好看。
从我住的地方到那个山村,先是要坐六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再换乘长途汽车,我从车站出来,去长途汽车站打听去往那里的票,被告知那趟车已经走了,我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天已经快黑了,我没法子,只能找地方先住下来。
这地方一看就是小城镇,各方面都比较落后,车站附近的旅馆都满了,我有些郁闷地朝更远一点的地方打听。
“姑娘,你要住宿吗?”可能看我像是外地人,有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走过来和我搭讪,“最近来这儿的人多,附近早就没有客房了,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来我家的旅店住吧,离这儿也就两站地,不算太远。”
这人看上去有些滑头,不过我也不怕他耍什么手段,毕竟我还有李浅陪着,谅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故意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家旅馆正规吗,多少钱一宿?”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保证干净,一晚上一百元,不算贵吧?”
我并不在意价格,朝两边看了看:“怎么去?”
他指了指旁边停着的封闭式三蹦子:“你上来,我带你过去,明儿早上你要是急着赶车,再加十块钱,我保证给你按时送到。”
腹诽了一下这家伙,我拎起了包上了车。
道路有些颠簸,下车的时候,我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打量着这个一看就十分不正规的地方。
门口白色的灯箱上两个红色的大字——“住宿”,除此之外再无别的。门口很窄,门厅里倒是亮堂,一个满脸油腻的大婶满脸堆笑地跟我打招呼。
“婆娘,来客人了。”黄牙大叔带着我去她那里,连身份证都没问我要,直接拿了一大把钥匙。
跟着他上楼,我觉得自己可能是进了某个三无旅馆,吱吱呀呀的楼梯感觉不太安全,里面好几个房间开着门,床单倒是干净,只是难掩那种发霉的味道。
“来来来,这几间你随便挑。”他指了指开着的房间,“朝向好,你很走运啊,有刚退了房走的,才新换洗的床单。”
我找了一间视野相对好的,他找出钥匙,简单介绍了下设施:“你要是饿了,我就让婆娘给你炒俩菜送上来。不贵,二十块钱,一荤一素一汤外加一碗米饭。”
摆了摆手,我将他打发了,放下包开始检查房间。
师父叮嘱过我,如果以后自己出去办事,一定要先确保房间的安全。上上下下检查一番以后,发现床下有一块红色的牌子。
“这东西不是俗物。”李浅从我身体里出来,低声说。
我将牌子掏出来看,似乎是朱砂质地,上面雕刻了一只精巧的兽头,说不清是麒麟还是别的,那张脸略显狰狞。
背面是平的,只用篆书写着一个“道”字,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李浅眼瞳微眯,才要拿来仔细看,就听见外面黄牙大叔敲门。
“姑娘,麻烦你,给我开开门。”
我眉头一皱,这什么情况,随手将那块牌子塞进口袋里,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什么事啊?”
他抱歉地笑了笑:“是这样,今天有人定了房间,刚才人家来,指名非要你住的这一间,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住其他的屋子啊?”
我觉得事情很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非看中这间了,莫非是和那块牌子有关?
李浅既然说那东西不是俗物,我更不能轻易同意。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他们又没提前订这间房,凭什么我要搬走?”
黄牙大叔面露难色:“哎哟,我的小姑奶奶,说起来这事儿也怪我,本来人家是订的这间的,可是我想着,富裕的房间那么多,就没在意。这不人家找上来,非要你这间,你就行个方便,换一换如何?”
怕我不答应,他终是咬了咬牙:“要不,我算你便宜点,一晚上九十元,成不?”
我又朝两边看了下,果然看见有个男人站在他背后,于是把门关上:“你等下,我整理好东西再说。”
李浅又回到我的身体里,我拎着包出来,黄牙大叔一个劲儿给我赔不是。那个着急住进来的男人就在他身后站着,我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那视线刺得我很是不舒服。
我搬去另外的房间住,将门锁好又检查了一番,刚想拿出那块牌子和李浅一起看,门又被人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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