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捉鬼人

作者:途中的旅人

    下了渔船以后,王草鱼找到巡河人,把渔船交给他们让他们暂时看着。黄河北岸这时候这几个巡河人,还是过去那父子几个,只是他们的父亲早已经过世了,当年年龄最小的鱼蛋儿这时候也快五十了,领着他儿子继续在河边儿干着巡河的活计。
    把渔船安顿好以后,我太爷和王草鱼坐上白月山寄存在岸边儿的毛驴车,启程赶路。
    这拴马庄距离三王庄,大概三百来里路,在三王庄正北方向。
    因为是在夜里赶路,毛驴车走的并不快,等三个人一路不停赶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
    这里的山属于太行山余脉,东西走向,从地图上鸟瞰只有一丁点儿,不过等你置身其中,你就会觉得它峰峦叠嶂、延绵无际。这里过去归卫辉府管辖,到了民国2年,国民政府废府设道,卫辉府改为豫北道,民国3年,豫北道又改称河北道,如今这里归河北道汲县管辖。因为这里穷乡僻壤人烟稀少,官府很少涉足,甚至在国民政府的地图上,至始至终就没出现过这个村落。
    到了山下,毛驴车是不能再往上走了,把毛驴车还给山下那户人家以后,由白月山头前带着路,三个人开始沿一条蜿蜒向上的羊肠小道进山,这条羊肠小道倒不算陡峭,但是七拧八拐的在腰上绕来绕去,走得人心烦意乱。
    对于这种山路,白月山和我太爷还好些,白月山自小在这座山里长大,走这条路对他来说等于家常便饭。我太爷也不错,年轻时大江南北,走的山路也不少,再加上直到现在他每天还是练武不辍,别看已经五十出头,身体素质比一些二十岁的年轻人还好。
    跟他们两个相比,王草鱼就差了好大一截儿,从小在河边长大,在河里他是游鱼得水,一到山上就麻爪儿了,就像搁浅在岸上的鱼一样,加上这是他第一次走山路,没走出二里地就后悔了,嘴里不停嚷着,“不行咧不行咧,这老胳膊老腿儿哩,不如现当年喽,俺说你俩慢点儿呗。”
    十几里的山路,就因为照顾王草鱼,三个人走走停停,一直走到天光大亮才赶到拴马村。
    穿过山坳,我太爷抬眼一看,眼前这个拴马村,哪里算的上是个村子,东一家西一家,高一家低一家,没见着哪两户人家儿的房子是挨着的。
    那些房子、院子,全是用石头垒砌的,又低又矮,房子屋顶稍稍起了个脊,上面用草叶树枝胡乱铺着,看上去简陋的还不如他们三王庄的马棚。
    我太爷也到过不少山村,不过都是南方山里的村落,房屋大多数是木质的,看着幽静别致,北方的民房也见过,不过还没见过能寒碜成这样儿的,说句不中听的话,就这村子,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很难想象白月山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村西头有条小溪,打村北边一道山涧流下,溪水清澈剔透,走进了能听到欢快愉悦的流水声,算是村里唯一看着有点儿活力的地方。
    白月山没在意我太爷和王草鱼两个看到他们村子,露出的那种悲天悯人的眼神,客气地招呼我太爷他们两个一声,依旧在头前带着路,三个人很快来到了白福根家门口。
    还没等三个人进门,就听见院里有女人的哭声,白月山也没招呼我太爷和王草鱼,撒腿跑进了院子,我太爷和王草鱼见状,快步跟了进去。
    到院子里一看,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大肚子女人,正坐在院里一棵老枣树底下,胳膊抱着枣树呜呜痛哭,旁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婆子一脸愁苦正在劝她。
    白月山走到老婆子跟前,朝枣树上看了看,问老婆子,“咋回事儿,福根人咧?”
    这老婆子就是白月山的老伴儿胡氏,之前一直在劝地上那孕妇,直到白月山开口问她,她这才发现了白月山和我太爷两个。
    胡氏看了看白月山,又看了看站在白月山身后的我太爷和王草鱼,嘴唇哆嗦两下,露出一脸惧色,颤着声音对白月山说:“夜、夜个黑老福根儿还在树上捆着,大清早一起来,人、人皱不见咧。”
    白月山听胡氏这么说,大声吼了她几句。
    我太爷走到枣树跟前,朝地上看了看,就见地上散落着几根草绳,我太爷弯腰捡起一根,看了看以后,问胡氏,“大妹子,昨天晚上,你听到啥动静没有?”
    胡氏看了我太爷一眼,没说话,快速摇了摇头。我太爷又从地上捡起一根草绳,看了看以后,嘴里自言自语说道:“这就奇怪了,这绳子明显是给什么野兽咬断的。”
    白月山一听,扭过头看向我太爷,刚要说什么,王草鱼抢先一步说话了,王草鱼问:“秉守叔,你咋知道绳子是给野兽儿咬断哩?”
    我太爷回手把草绳扔给王草鱼一根,“要是凭力气扥(den第四声)断的,这绳头应该是散的,要是给刀子一类的利器切断的,绳头应该是齐的,现在这些绳头不齐不散,毛乎乎的,明显是给野兽尖牙磨断的。”
    白月山这时候赶忙问道:“是不是狐狸?”
    我太爷把目光看向白月山,“你们这山里有狐狸吗?”
    “有!有!”没等白月山答话,胡氏说话了,“俺们村儿北边,有好几个狐狸洞呢,要不俺这就带你过去看看。”
    白月山一听,立刻把脸拉了下来,对胡氏叫道:“你别在这里瞎吵吵咧,赶紧把福根儿媳妇扶屋里去,地上凉。”
    胡氏赶忙“哎”了一声,把地上的孕妇搀了起来,孕妇这时候已经不再哭了,被胡氏扶起来以后,用满是期待地眼神看了我太爷一眼,似乎她意识到我太爷就是他叔叔请来的师傅。
    我太爷转头对白月山说道:“我估计你那个侄子现在还活着,不如你带我们到村里先找找。”
    白月山赶忙答应一声,带着我太爷和王草鱼走出了家门。
    前面说过,他们这个村子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儿。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三个人把整个村子上上下下转了一遍,不过,除了他们三个,从头到尾再没见着一条人影,整个村子显得死气沉沉,空落落、静悄悄,就像个荒废了好多年的死村一样。
    就在这时候,白月山像是想到了啥,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颤着声音对我太爷说道:“刘老哥,福根儿会不会早就从山上跳下来咧?”
    我太爷听了一皱眉,赶忙对他说:“走,带我们过去看看。”
    白月山一溜小跑在前面带路,我太爷和王草鱼紧紧跟在他后面。不大会儿功夫,三个人来到了村北头儿张寡妇摔死的那条山谷里。
    等跑到山谷中部位置的时候,白月山突然停下,嘴里松了口气,指着前面不远处一片地方对我太爷说:“他们都摔在这里咧。”
    我太爷朝那片地方一看,坚硬的山石地,凹凸不平,上面有一大片暗褐色斑驳,就像被人倒在上面的酱色染料似的,显然是摔下的那些人留下的血污,此刻早已经干涸。
    我太爷看着那滩血污,刚要问白月山,除了张寡妇的尸体可能给野兽分吃了,其他几个人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话还没问出口,就听王草鱼低声说了一句,“那边儿咋像是有个人呢?”
    我太爷闻言,回头看了王草鱼一眼,就见王草鱼的眼睛正盯向山谷深处,我太爷顺他的眼神朝山谷里一看,就见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真有个身穿红衣服的人,身材不高,有些瘦弱,正背对着他们朝山谷里走。
    就在这时候,白月山大叫了一声“福根儿!”没等我太爷两个反应过来,白月山撒开腿朝红衣人追了过去。
    原来前面这个人就是白月山的侄子福根儿,我太爷赶忙招呼王草鱼一声,“追!”
    白月山跑在最前面,我太爷和王草鱼紧跟在他后面,三个人快速朝红衣人追了过去。
    住在山里的朋友一定很清楚,望山跑死马,明明看着距离很近,可等你跑起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跑过的实际路程要比你目测的路程远得多,这个主要是因为山里高低落差造成了视觉假象,你目测的距离其实和实际距离相差甚远,这也就导致你明明看到了,明明觉得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跑不到跟前。
    这时候,我太爷追撵那红衣人就出现了这种视觉落差,明明看着距离自己不远,明明看着红衣人走的也不快,可是就是都追不上。
    红衣人很快出了山谷,折回头沿着山腰一条小路往山顶爬。
    白月山因为对谷里的路径比较熟悉,很快甩掉我太爷两个,追在了最前面,一边追还一边喊,不过那红衣人就跟没听见似的,也不回头,顺着小路朝山顶直走。
    一袋烟的功夫,我太爷在山腰上远远看见红衣人爬上了山顶,跟着身子一晃,很快又消失在了山顶。
    就在这时候,我太爷突然听到前面的白月山喊声里带上了哭腔,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脚下用上了全速。
    紧跟着,打山谷里传来噗通一声,惊人的跌落声像滚雷一样在山谷里一下下回荡,久久不散,追在前面的白月山“啊”地一声大叫,彻底哭了起来。
    我太爷闻听,身子当即一顿,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心里沮丧地暗叫,晚了、晚了、晚了……
    他不再跑了,沉重地迈开双腿沿小路一步步朝山顶爬,这时候再跑已经没啥意义了,就凭刚才的跌落声和现在白月山的恸哭声,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这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一辈子争强好胜,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失败,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就像当年的八国联军。
    等我太爷来到山顶,白月山瘫坐在山崖边,冲着崖底像只老猿似的一声声嚎啕,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听着分外凄凉悲壮。
    我太爷走过去朝崖下看了看,崖底极深,目极之处,有一滩殷红……
    我太爷蹲下身子拍了拍白月山的肩膀,白月山回头看了我太爷一眼,一边哭一边说,自己的弟弟和弟妹死的早,福根儿这孩子可怜,他比疼自己亲儿子还疼他,没想到……这孩子的命跟他父母一样苦。
    一番话,说我太爷差点儿没跟他一起掉眼泪。

热门小说推荐: 《黄河捞尸人》 《最后一个盗墓者》 《茅山捉鬼人》 《盗墓笔记》 《我住在恐怖客栈》 《鬼吹灯》 《盗墓之王》 《藏海花》 《沙海》 《黄河鬼棺》 《茅山后裔》 《天眼》 《贼猫》 《历史小说》 《盗墓新娘》 《迷墓惊魂》 《我当道士那几年》 《我在新郑当守陵人》 《密道追踪》 《金棺陵兽》 《鬼吹灯之牧野诡事》 《黄河伏妖传》 《活人禁地》 《一代天师》 《镇阴棺》 《大秦皇陵》 《盗墓笔记之秦皇陵》 《墓地封印》 《皇陵宝藏》 《血咒迷城》 《天墓之禁地迷城》 《活人墓》 《守山人》 《午夜盗墓人》 《茅山鬼王》 《最后一个摸金校尉》 《镇墓兽》 《中国盗墓传奇》 《诡墓》 《盗墓特种兵》 《鬼喘气》 《鬼不语之仙墩鬼泣》 《龙棺》 《盗墓往事》 《最后一个道士》 《我的邻居是妖怪》 《三尸语》 《古墓密码》 《南山祖坟》 《摸金令》 《最后的抬尸人》 《鬼妻如玉》 《命师》 《最后一个守墓人》 《黄河捞尸二十年》 《我有一座冒险屋》 《九阴冥妻》 《深夜书屋》 《活人禁忌》 《13路末班车》 《地府巡灵倌》 《我的灵异档案》 《触墓惊心》 《茅山鬼术师》 《我的美女道士》 《我从恐怖世界来》 《凶城之夜》 《借尸填魂》 《阴阳异闻录》 《盗墓鬼话》 《民调局异闻录》 《阴阳先生》 《麻衣神算子》 《入殓师》 《黄河镇妖司》 《湘西奇闻录》 《聊斋县令》 《知客阴阳师》 《阴棺娘子》 《十月蛇胎》 《阴司体验官》 《天命葬师》 《我在阴司当差》 《盗尸秘传》 《阳间摆渡人》 《我盗墓那些年》 《阴阳掌门人》 《入地眼》 《妖妇》 《凶楼》 《阴阳鬼术》 《阴人墓》 《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 《恐怖教室》 《走尸娘》 《地葬》 《帝陵:民国第一风水师》 《东北灵异先生》 《鬼夫在上我在下》 《阴妻艳魂》 《诡行记》 《抬龙棺》 《点灯人》 《黄大仙儿》 《凶宅笔记》 《山海秘闻录》 《我老婆身上有妖气》 《恐怖用品店》 《子夜十》 《人间神魔》 《冥夫要乱来》 《我是一具尸体》 《借阴寿》 《冥媒正娶》 《法医异闻录》 《葬阴人》 《盗墓家族》 《葬鬼经》 《我的老公是冥王》 《地府交流群》 《楼兰秘宫》 《龙王妻》 《巫蛊情纪》 《蛇妻美人》 《阴坟》 《活人祭祀》 《阴阳镇鬼师》 《茅山鬼捕》 《恐怖邮差》 《末代捉鬼人》 《麻衣鬼相》 《无限盗墓》 《古庙禁地》 《阴魂借子》 《灵车》 《民国盗墓往事》 《我身边的鬼故事》 《冥海禁地》 《阴倌法医》 《一品神相》 《黄河镇诡人》 《死人经》 《猎罪者》 《诡案追凶录》 《灵楼住客》 《河神新娘》 《长安十二阴差》 《阴兵镖局》 《阴阳快递员》 《生人坟》 《一夜冥妻》 《我在阴间开客栈》 《收尸人》 《凶灵秘闻录》 《我当捕快那些年》 《怨气撞铃》 《阴阳鬼探》 《冤鬼路》 《赘婿当道》 《驱魔人》 《无心法师》 《阴夫如玉》 《阴阳鬼咒》 《诡香销魂》 《阎王妻》 《棺材王》 《生死簿》 《天官诡印》 《民间诡闻怪谭》 《龙纹鬼师》 《女生寝室》 《王者之路》 《言灵女》 《点天灯》 《地铁诡事》 《异陵简》 《阴婚夜嫁》 《异探笔记》 《幽冥剪纸人》 《妖女莫逃》 《西夏死书》 《天才小毒妃》 《升棺见喜》 《我是阴阳人》 《灵官》 《灵棺夜行》 《茅山守尸人》 《第一仙师》 《迁坟大队》 《大宋小吏》 《夜半鬼叫门》 《佛医鬼墓》 《捉鬼记》 《鬼服兵团》 《最后的摸金校尉》 《将盗墓进行到底》 《盗墓鬼城》 《棺山夜行》 《贩妖记》 《阴阳代理人之改命师》 《风水秘闻实录》 《暮夜良人》 《阴间那些事儿》 《岭南鬼术》 《封妖记》 《蛊夫》 《夜间飞行杀人事件》 《荒野妖踪》 《官场小说》 《都市言情》 《寻尸秘录》 《最后一个阴阳师》 《我的盗墓生涯》 《大漠苍狼》 《诡神冢》 《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 《天葬》 《鬼打墙》 《青囊尸衣》 《藏地密码》 《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 《怒江之战》 《摸金天师》 《老九门》 《祖上是盗墓的》 《苗疆蛊事》 《苗疆蛊事Ⅱ》 《苗疆道事》 《人间鬼事》 《茅山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