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墓兽

作者:蔡骏

“四川道人!”

秦北洋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

“哦……终于被你看到了……”阿海轻描淡写地回答,“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他是魔。”

“谁说的?芳子吗?小姑娘的话,你别信。你忘了吗?我在上海的黄耳冢古墓之中,对你说过的话。北洋小弟,你那么相信阿幽——结果呢?”

这话说的秦北洋心惊肉跳,阿海的洞察力惊人,他的预言都成真了,自己确实成了阿幽的傀儡,甚至差点成了她的囚徒。

秦北洋不想再讨论这些了:“你是魔的儿子。”

“我不是。”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阿海渐渐后退,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这里是太白山。”

秦北洋在那座暗无天日的地宫之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年。而他能做的唯一的事儿,便是用自己的十根手指头,水滴穿石般地在墙上刻下三行汉字,分别是工匠联盟、刺客联盟以及老爹秦海关留给自己的座右铭。

一个月前,不知何故,秦北洋突然被人从监狱带走。漫长的古墓监禁,虽然让他充分抑制了癌细胞,却因为不见天日、营养不良并且缺乏运动,从而身体极度虚弱,根本无力逃跑。

他被装入一口古老的红木棺材。他能从气味中嗅出来,这棺材是从真正的古墓里挖出来的,故而能模拟一部分地宫环境,更难掩人耳目。棺材被一路颠簸着运下山,似乎又乘坐了一程船,然后坐上火车——他能感受到蒸汽机的轰鸣,接连几个昼夜的铁轨震动,温度渐渐变冷进入深秋。最后一段旅程,棺材中的空气都有些干燥……

每一夜,棺材盖会打开一道缝,给他送来食物和水,取走他的排泄物,让他慢慢地恢复体力。

这是哪里?

秦北洋不得而知,但他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相比一年前,肌肉有些萎缩,也许皮肤变得苍白。满脸都是胡须,就像西洋男人那样,头肮脏而打结。若是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样子,都会以为碰上了乞丐或者鬼。

不过嘛,五年前他就应该死了,活到今日,也跟鬼没有分别。

阿海伸出手,将他从棺材里拽出来。

但他无法逃脱,因为腰间捆着一根铁链子,另一端掌握在阿海的手中。而在阿海的身边,还有四个同样穿着黑色大褂的男人,他们背后都插着长柄刀剑,腰间似有鼓鼓囊囊的快枪,每个人的身形与眼神,都是一等一的杀人高手。

阿海脸上的刀疤微笑着,又为秦北洋喝了一口热茶,力道十分刚猛,让人浑身燥热,怕是上等的高丽参茶。

果然,秦北洋的一些精气神回来了。

他看清了眼前的西洋式水晶宫,这让他无法判断自己在哪里?

忽然,门开了。

里头穿着清朝衣服的老头,面白无须,说话嗓音尖细:“阿海大人,您来啦……”

秦北洋霎时明白,这是个老太监!

他被阿海裹挟着进入宫殿,想不到竟还通着电,亮着几盏淡黄色的白炽灯。墙上挂着许多字画,其中有个条幅是宋徽宗的瘦金体——

“桂彩中秋特地圆,况当余闰魄澄鲜。因怀胜赏初经月,免使诗人叹隔年。万象敛光增浩荡,四溟收月助婵娟。鳞云清廓心田豫,乘兴能无赋咏篇。”

便是这位亡国之君的名帖:闰中秋月。

“这是哪儿?”

隔了这么久,秦北洋终于说出第一句话,幸好刚才那口高丽参茶,否则咽喉都要黏连了。

“紫禁城,延禧宫,灵沼轩。”

阿海在他耳边回答,四名黑色大褂男子,两人守在宫殿大门口,还有两人紧跟在阿海与秦北洋身边。至于那口破烂棺材,依然停留在外边。

进了这间西洋水晶宫,不知今夕何夕的秦北洋又问一句:“这是哪一年?”

“西元2o24年。”阿海右脸上的刀疤分外刺眼,但见秦北洋的面色惊变,他又微微一笑,“开个玩笑!现在是民国十三年,西元1924年,阴历十月初八,阳历11月4日。”

“请上二楼。”

老太监掌着灯,恭敬地将客人送上楼梯。秦北洋爬楼有些吃力,阿海伸手扶了他一把。

到了这层楼,几盏电灯同时打开,只觉双眼又被刺得睁不开,心头莫名狂跳起来,满屋尽是身着汉服的美人儿,似乎莺莺燕燕地走上前来,这不是嫔妃要服饰皇上就寝吗?

满清早已灭亡,小皇帝溥仪虽已大婚,也不过婉容与文绣两位后妃。眼前的美人竟不下十位之多,难道还是光绪皇帝留下的妃子?但皇帝都死了十六年,不可能还有青春美艳的姑娘了,除非是庚子年死在井里的珍妃的鬼魂……

不对啊,满清的嫔妃怎会穿着汉服?难道是前朝的大明嫔妃鬼魂?来自吊死煤山的崇祯皇帝的后宫?据说李自成打进北京之日,崇祯亲手杀光了宫中嫔妃,就此留下怨魂,她们是把自己当作了亡国之君朱由检?

阿海却在他肩上拍了拍,低声说:“是为《十二美人图》。”

原来并非活人或鬼魂,而是十二幅接近真人尺寸的屏风。秦北洋在古墓与棺材中被囚禁太久,以至于气虚体弱,尤其是在故宫这样阴森的气场,黑夜与古画让他产生了幻觉。他依靠自己的双腿走上去,依次观赏这十二扇屏风中的汉服美人,分别是博古幽思、立持如意、持表对菊、倚榻观雀、烛下缝衣、倚门观竹、烘炉观雪、桐荫品茶、美人展书、消夏赏蝶、捻珠观猫……

这些美人神态各异,背后的室内家具摆设,俱是明朝的典雅气质。秦北洋甚至认出了“多宝格”上的“仿汝窑”瓷洗、“郎窑红釉”僧帽壶,又有董其昌的诗句书画,甚至西洋天文仪与珐琅表,说明彼时欧洲物件已是宫廷时尚。

老太监笑盈盈地说:“二位,此乃雍正爷最爱的宝物,原在圆明园深柳读书堂围屏上,后被送到宫中保管。别看雍正爷治国严厉,但他在宫中却常穿前朝汉装,甚至西洋服饰,留下不少画像。而这十二美人图,据说也是他让宫中嫔妃穿上汉装所画的。”

“雍正是满清入关的第二位皇帝,却已汉化如此,唯独让我们脑后与心中多了一根辫子。但在他的治下,若是民间百姓如此穿着汉装,恐怕早已被砍头了。”

要是二十年前在这宫禁之中,任谁说出这番话怕也是人头不保。秦北洋想起自己九岁那年,半夜想要逃出清朝皇陵,却误闯雍正帝陵寝,偶遇四爷的鬼魂。

“嘘……”老太监吓得面无人色,看来是做奴才惯了,“免得被雍正爷听到了。”

“这些画里都有古人的魂魄?”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清朝灭亡后的深宫里头,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一日还是一月,一年还是一个世纪,不过天地万物的一瞬间罢了。阿海淡淡一笑,催促道:“公公,可以办正事儿了。”

“哎呀,您看我这脑子。”

老太监走到握着珐琅表,看着菊花瓶,背后还有天文仪的美人儿跟前,轻轻一推,原来屏风背后还有个暗门。

秦北洋瞪大双眼,跟着阿海走入暗门,两名黑色大褂的男子,也跟着一同进入,唯独老太监留在外头说:“您们忙吧,但愿今夜能把事儿了了,万岁爷还等着呢……”


热门小说推荐: 《黄河捞尸人》 《最后一个盗墓者》 《茅山捉鬼人》 《盗墓笔记》 《我住在恐怖客栈》 《鬼吹灯》 《盗墓之王》 《藏海花》 《沙海》 《黄河鬼棺》 《茅山后裔》 《天眼》 《贼猫》 《历史小说》 《盗墓新娘》 《乡村小说》 《都市言情》 《迷墓惊魂》 《我当道士那几年》 《我在新郑当守陵人》 《密道追踪》 《金棺陵兽》 《鬼吹灯之牧野诡事》 《黄河伏妖传》 《活人禁地》 《一代天师》 《镇阴棺》 《大秦皇陵》 《盗墓笔记之秦皇陵》 《墓地封印》 《皇陵宝藏》 《血咒迷城》 《天墓之禁地迷城》 《活人墓》 《守山人》 《午夜盗墓人》 《茅山鬼王》 《最后一个摸金校尉》 《镇墓兽》 《中国盗墓传奇》 《诡墓》 《盗墓特种兵》 《鬼喘气》 《鬼不语之仙墩鬼泣》 《龙棺》 《盗墓往事》 《最后一个道士》 《我的邻居是妖怪》 《三尸语》 《古墓密码》 《南山祖坟》 《摸金令》 《最后的抬尸人》 《鬼妻如玉》 《命师》 《最后一个守墓人》 《黄河捞尸二十年》 《我有一座冒险屋》 《九阴冥妻》 《深夜书屋》 《活人禁忌》 《13路末班车》 《地府巡灵倌》 《我的灵异档案》 《触墓惊心》 《官场小说》 《茅山鬼术师》 《我的美女道士》 《我从恐怖世界来》 《凶城之夜》 《借尸填魂》 《阴阳异闻录》 《盗墓鬼话》 《民调局异闻录》 《阴阳先生》 《麻衣神算子》 《入殓师》 《黄河镇妖司》 《湘西奇闻录》 《聊斋县令》 《知客阴阳师》 《阴棺娘子》 《十月蛇胎》 《阴司体验官》 《天命葬师》 《我在阴司当差》 《盗尸秘传》 《阳间摆渡人》 《我盗墓那些年》 《阴阳掌门人》 《入地眼》 《妖妇》 《凶楼》 《阴阳鬼术》 《阴人墓》 《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 《恐怖教室》 《走尸娘》 《地葬》 《帝陵:民国第一风水师》 《东北灵异先生》 《鬼夫在上我在下》 《阴妻艳魂》 《诡行记》 《抬龙棺》 《点灯人》 《黄大仙儿》 《凶宅笔记》 《山海秘闻录》 《我老婆身上有妖气》 《恐怖用品店》 《子夜十》 《人间神魔》 《冥夫要乱来》 《我是一具尸体》 《借阴寿》 《冥媒正娶》 《法医异闻录》 《葬阴人》 《盗墓家族》 《葬鬼经》 《我的老公是冥王》 《地府交流群》 《楼兰秘宫》 《龙王妻》 《巫蛊情纪》 《蛇妻美人》 《阴坟》 《活人祭祀》 《阴阳镇鬼师》 《茅山鬼捕》 《恐怖邮差》 《末代捉鬼人》 《麻衣鬼相》 《无限盗墓》 《古庙禁地》 《阴魂借子》 《灵车》 《民国盗墓往事》 《我身边的鬼故事》 《冥海禁地》 《阴倌法医》 《一品神相》 《黄河镇诡人》 《死人经》 《猎罪者》 《诡案追凶录》 《灵楼住客》 《河神新娘》 《长安十二阴差》 《阴兵镖局》 《阴阳快递员》 《生人坟》 《一夜冥妻》 《我在阴间开客栈》 《收尸人》 《凶灵秘闻录》 《我当捕快那些年》 《怨气撞铃》 《阴阳鬼探》 《冤鬼路》 《赘婿当道》 《驱魔人》 《无心法师》 《阴夫如玉》 《阴阳鬼咒》 《诡香销魂》 《阎王妻》 《棺材王》 《生死簿》 《天官诡印》 《民间诡闻怪谭》 《龙纹鬼师》 《女生寝室》 《王者之路》 《言灵女》 《点天灯》 《地铁诡事》 《异陵简》 《阴婚夜嫁》 《异探笔记》 《幽冥剪纸人》 《妖女莫逃》 《阴间那些事儿》 《岭南鬼术》 《荒野妖踪》 《封妖记》 《蛊夫》 《夜间飞行杀人事件》 《寻尸秘录》 《最后一个阴阳师》 《我的盗墓生涯》 《大漠苍狼》 《诡神冢》 《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 《天葬》 《鬼打墙》 《青囊尸衣》 《藏地密码》 《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