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九章:五个关陌尘
接下去的几个小时,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关康安一点事儿都没有。
卫凡觉得奇怪,难道那不是毒药?那几味药放在罐中熬煮,毒性就会被中和吗?
卫凡虽然也懂点医术,但不精通,于是悄悄按照记忆把能想起来的药写下来,在城中找了个出名的郎中,让郎中看看那是什么药方。
郎中看完之后,皱眉问:“这是哪儿来的?”
卫凡道:“这是什么治什么病的?”
郎中道:“这是你胡乱写的方子吧?这些药混在一起,肯定会吃死人的。”
卫凡继续问:“这不是药方?”
郎中道:“我行医几十年,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
卫凡愣住了,真的是毒药,为什么关陌尘要给关康安吃毒药?而关康安吃了之后还一点儿事都没有?
卫凡带着疑问回到了关陌尘的身边,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亲眼目睹关陌尘又给关康安吃了其他各类的毒药,甚至有一次直接在汤水之中加入了砒霜!
可是,关康安依然是什么事都没有,和正常人一样,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卫凡那时候猜想,难道说,关康安百毒不侵?
卫凡还是耐不住,将他的发现告知给了联络人。
联络人却是反问:“除了这些之外,关陌尘还做了什么?”
卫凡摇头道:“没有,除了每个月要带着一张人皮离开,平日内给关康安喂些乱乱七八糟的东西外,也没做别的事情。”
联络人叮嘱卫凡,一定要看紧了关陌尘,但是,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要阻止他,一定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带着疑惑的卫凡每日依然观察着,发现关陌尘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他开始无缘无故对关康安发脾气,甚至有一次脱口而出,要杀了关康安。
面对关陌尘的愤怒,关康安表现得却很淡然,在面对关陌尘杀死自己的威胁后,竟然淡淡道:“要是我能死,那就再好不过了。”
也就是那天晚上,卫凡睡下之后,听到隔壁屋子中有响动,他悄悄起身,透过窗户缝隙往里面看着,发现关陌尘正将关康安的脑袋按在一个水桶之中。
开始关康安还很平静,过了大概一分钟后就开始挣扎起来,但关陌尘却没有松手,依然死死地将关康安的脑袋压在水桶之中。
就那样,关康安的脑袋被淹在水中足足半个小时,最终身体发软,已经溺死。
卫凡皱眉看着,没想到关陌尘真的杀了关康安,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接着,关陌尘收拾了屋子,擦干净了地板上的水,又将关康安的换了身衣服,摆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皱眉看着,面带疑惑。
卫凡担心被发现,立即回屋装睡,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卫凡还是在同样的时间起床,准备早饭,并且等着关陌尘告诉自己关康安已死的消息时,却惊讶地看着关康安从屋内拿着一本书走出来,站在院内大声朗读起来。
卫凡站在那都傻眼了,他昨晚明明看到关康安被关陌尘淹死在水桶之中的。
随后,关陌尘从屋子中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也没说什么,只是示意关康安和他一起离开。
卫凡见状,当然是偷偷跟上去,发现关陌尘又带着关康安去了山神庙,进了密室之中,可当卫凡正在迟疑着要不要跟下去的时候,就听到密道之中传来枪声。
卫凡大惊,立即跑进密道,探头一看,发现关康安已经倒在了地上,胸口中弹,鲜血正往外涌着。
而关陌尘则坐在一旁,手枪也放在石台之上,他捂着脸,显得很是苦恼,当手放下来之后,卫凡却看到关陌尘满脸都是惊恐。
关陌尘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关康安的尸体,卫凡也在那看着,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原本已经死去的关康安爬了起来,摸了一把胸口上的鲜血,将带着血的手伸向关陌尘道:“你看,我说了,我要是能死就好了。”
关陌尘闻言疯了一样,将枪直接顶在了关康安的脑袋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不是七魄胆,七魄胆不是人,你也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
卫凡讲述到这里的时候,唐安蜀和安望海目瞪口呆。
关康安就是缝千尸一心想要找到的至宝七魄胆!?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卫凡说到这,叹了口气道:“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我的任务是事关缝千尸的至宝七魄胆,可是,关陌尘是一个地相,他怎么会和缝千尸扯上关系的呢?”
唐安蜀和安望海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关陌尘找到了缝千尸的至宝,一直在偷偷研究着?
关康安面对枪口,依然面不改色:“开枪吧,我希望你能杀得了我,我不想再当一个小孩子了,我已经当了一百二十年的孩子了。”
关陌尘终于崩溃了,他坐在那大吼大叫着,最终还是平静下来,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件事之后,关陌尘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不再给关康安喂药,也不再试图杀死关康安,而是将关康安真的当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对待。
可是,过了不过一个月时间,关陌尘却死了。
唐安蜀闻言问:“死了!?”
安望海诧异道:“怎么死的?”
卫凡道:“服毒自杀,我自知失职,想要去见了联络人,可因为没到见面的时间,我只能等着。”
接下来的三天内,卫凡与关康安还有关陌尘的尸体共处一室,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这三天内,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关陌尘已死,卫凡想尽了办法,造成了关陌尘暂时出远门的假象,瞒过了周围的邻居,也所幸的是,军中无事,没有人找关陌尘。
三天后,卫凡准备打晕关康安再离开,谁知道关康安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要去做什么,我不会走的,你去就好了,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先杀了我,等我活过来,你也差不多回来了。”
卫凡惊呆了,站在那看着关康安,看着这个自称活了一百多年,当了一百多年的孩子。
最终,卫凡并没有下手,只是匆忙去见了联络人。
联络人听说关陌尘已死,却没有责怪卫凡,只是让卫凡立即领着孩子离开南昌,前往南京,并且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到了那里之后,自然有人接应,还叮嘱,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要应承着,而对方对他的称呼,就是他以后的新身份。
卫凡拿着命令,立即返回,什么也没带,直接领着关康安就踏上了去南京的路。
一路上,关康安只是看书,也不与卫凡说话,甚至不吃不喝,也不睡觉。
关康安才想起来,之前两人与关陌尘尸体同处一室的那三天,关康安似乎也没睡过,至少卫凡每次小睡醒来,关康安都坐在旁边看书,而且毫无倦色。
难道关康安不用睡觉?
到了南京之后,卫凡来到了地址上所写的那个院子,敲开门之后,一个老太太打开门,然后喜道:“唉呀,关老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关老爷?卫凡一愣,但还是点点头,意识到这个关老爷也许就是自己的新身份,同时,他也注意到,旁边的关康安脸上闪过了一丝奇怪的笑容,仿佛是早已知晓一切。
那老天太像是认识卫凡一样,给卫凡端茶递水,又告诉卫凡,事情都办妥了,军中已经派人把新换好的证件放在了书房内。
这番话明显是暗示,卫凡立即来到书房,找到了书桌上的证件,证件上锁写的名字竟然是——关陌尘!
那一刻,卫凡才明白,原来他的新身份,不是别人,正是已死的关陌尘!
卫凡觉得纳闷,总觉得哪儿想不明白,但因为联络人叮嘱过他,为了适应新身份,为了不被人怀疑,他们几个月内都不要见面,这段日子他负责照顾好关康安就可,其他的不用操心。
就在卫凡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某个陷阱中的时候,关康安却出现在书房门口,看着他道:“你就是我的新爹爹,对吗?”
卫凡看着关康安,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康安又道:“你是我第六个爹,在南昌的那个爹,是我之前五个爹中最短命的一个,才活了半年时间,看你运气如何了,也许你能活得比他长。”
关康安的话提醒了卫凡,卫凡仿佛明白了什么,问:“你是说,之前在南昌那个关陌尘也不是关陌尘?”
关康安只是淡淡道:“等我们熟悉以后再说吧,虽然我们认识了半年,但这半年内,你我只是认识,但还不算熟悉。”
卫凡终于明白,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关陌尘这个人,无论是之前的关陌尘,还是关康安口中所说在那之前的关陌尘,和卫凡一样,都是孤军。而所谓保护关陌尘的任务,实际上是为了监视。
关康安才是卫凡此行真正的任务,但关康安真的就是之前关陌尘所说的七魄胆吗?七魄胆那可是缝千尸的至宝,怎么会落在孤军的手中?
可七魄胆怎么会是人呢?既然是人,为何杀不死?又为何要自称自己已经活了一百多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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