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新娘

作者:吻妹

我这时候像是抓住了什么头绪,忙对吻妹说:“这个金属物可能会和衢山女国,那只被衢山先民拜祭的青铜匣子有关。现在想想这上面的图案和衢山那枚刻在青铜匣子上的真的很相似,虽然画着不同的事物,但是两幅画面都是有一个共同性,就是不完整。好像是从一副字画上抠下来的一个个小方块似的。”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形容对不对,只是忽然又这种感觉,觉得眼前被刻画在金属平面上的画面还可以往四周无限延伸。这棵巨大的树身往上和往下都应该还有伸展空间才对。

这时候吻妹摸着后脖子点了点头说:“东家你说的也并不是就不无可能,说不定这幅画面和衢山女国那枚青铜匣子上的画面是个整体,但是其余的画面会是什么?难道说像这样的青铜匣子不止一枚两枚,就像一个拼图或者说,像魔方一样?”

我和吻妹正说着话胖子和厨师已经挖空了金属物的一个侧面,这时候胖子忽然从坑里探出头来对我说:“东家被你猜对了耶,这东西好像是一只大筛子,和咱们在女儿国小岛上看到的差不多大。只不过……,你还是自己来看看吧,这下面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我和吻妹忙探头过去,下面光线不怎么好,外面因为雪地折射的光线太刺眼,导致我们猛然将视线转移到这狭小底坑里,就什么也看不见,打开手电也无济于事。遇此吻妹就揉了揉眼睛问胖子说:“底下压着什么?”

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是什么你自己下来看吧,胖爷要上去透透气。”胖子说着就要往上面爬,可刚抬脚就从坑壁上踩脱落一个茶杯盖一样的东西,捡起来一看发现上面生满铜锈绿廯,看上去是个古物。

胖子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个青铜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认定只要是古代的东西就是古董,既然是古董就一定会有一定价值。这时候拿着捡来的东西抠掉土渣,又往肚子上擦了擦,捧在眼前有点喜出望外的说“男妹子快给我看看,这是什么古董,尊还是爵?能卖多少钱。”

吻妹是古玩鉴定方面的行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时候眼睛扫过胖子手中的玩意就有了定论,不削一顾的说:“这是‘軑’,古代用来固定车轴的物件,是件青铜器,但是除了博物馆,估计没人愿意花钱收这东西,主要是不吉利呀。”

这个軑就相当于我们现在自行车轱辘中间的转轴了吧,这东西有什么不吉利的?吻妹见我和胖子都不信就紧着说道:“这个軑呢,就是古代战车中间鼓出来中轴套,和现在的轴承差不多,但是设计成茶杯的样子,一来是因为古代的战车轱辘转速慢,很容易爆轴,所以用这么厚的金属打造成能够整个包住中轴的环装。而另一个说法就比较不靠谱了。《史记》中说秦国嫪毐阴能附軑,就是说他的阴经坚韧有力,能插进轮軑中让车轮旋转,秦始皇的母后见了非常喜欢就把他养在身边做小情人。后来秦始皇想惩治吕不韦就令嫪毐与皇后东窗事发,嫪毐获罪问斩。嫪毐死后魂魄附于车軑之中,历经轴磨之痛恨怨阴经所带给自己的命运,所以怨念其生,凡收敛此物者阴不勃阳渐衰。”

我没大听明白吻妹的话,但是胖子却在此时被吓的不轻,手上一颤把这个车軑扔掉,啐了口吐沫暗骂晦气。

说完这话吻妹也暗自嘀咕着说:“可是这里怎么会有一只车軑呢?难道是用来运栽这个青铜匣子的?”

这时候我的眼睛也渐渐能够适应坑底的光线了,见它果真是个巨大的青铜匣子,和衢山荒岛里的那一枚几乎一样大小,就觉得这东西用古代的车辆运载有点不大实际。就对吻妹说:“这个东西少说也有几十吨重吧,古时候的车辆都很原始,想运载不大实际啊。我在想他下面压着的是什么,要不然我们也下去看看?”

说着胖子和厨师已经自坑里爬了上来,这时候我和吻妹拿着矿灯跳下去先是查看了一下金属物的侧面,见这上面无字无画,平若瓷面,就更加肯定这和衢山女国的那枚可能真的存在关联。衢山的那枚青铜匣子上其实也只有一面字画,其它面的女书文和衢山族民遇到的各种事迹,都是崇拜青铜匣子的衢山人自己画上去的。

我和吻妹又往下看,大概和这枚青铜物的上沿一样直径的下口有了边缘,也就是说这东西肯定就是个正方体了,果然和衢山那枚一模一样。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忽然有点没底,暗自问吻妹说:“吻妹你说这底下压着的是什么?该不会也压着一个大虫洞吧。”

吻妹让我别想这么多,那种远古巨蚓全地球可能就那么一只了,能遇上说起来还是我们的运气,一辈子也就那么一次,咱们哪有那么多的好运啊。吻妹说着用铲子在青铜方块的底下挖出了一块方形青砖,这青砖看着和一面三十乘三十的卫生间瓷砖差不多大小,方砖上刻着古古怪怪的文字,看着和西藏文差不多。吻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拭去上面的浮土,我把脑袋凑上去看了看和看鬼画符差不多,除了无法认识,更多的还是对这种陌生文字的神秘而带来的诡异感。想想这中原五千年繁绕之地怎么会频频出现陌生的外族文字呢?这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我看着也觉得索然无味,稍移目光忽然就发现身旁的青铜方块岩壁上,有一只黄豆大小的小虫子在蠕动,这虫子就像是萤火虫一样,身上有暗暗的光晕,但是很微弱,并且时隐时现很难捕捉。

我的手电和吻妹都照在那快方砖上,此时坑底的其它地方的光线都较暗,所以这个小虫子爬在黑色的青铜壁上就格外显眼。我这时候看着心奇,忽然想起昨晚那只身上冒火的公鸡好像就是在啄这东西。

我暗自拽了拽吻妹,但是将矿灯移在虫子的身上,却又看不清了。这虫子好像能隐身一样,遇到光亮就学变色龙,变成了周围环境的眼色,肉眼很难再发现他。吻妹一时也看不到,忙问我是什么,什么虫子这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把手电移开,这才重新发现虫子的位置,忙指着让吻妹看的时候不禁的就像用指甲去把它夹起来。遇此吻妹忙喊住我说:“东家别碰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敢用手来捉这只虫子了,遇此吻妹忙要将我拽住,却为时已晚。他的话音未落,只见暗淡的光线猛地一跳,可能是跳在我手上了,然后我就看到我的手臂好像是被浇上汽油了似的,猛地窜起了火头。这火焰来的突然,见自己的整个胳膊都着火了,一时间不烫也觉得烧手,忙挥臂扑打。这时候吻妹也扑过来想把火焰扑灭,但是这火焰来的古怪,懵然而起毫无预兆。上面的胖子和邋遢厨师见底下无缘无故着起了火,站在上面也很是焦急,想跳下来却因为空间呢太小,连转个身都很困难,想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时候就扯着嗓子瞎喊,而还是蒙译这人遇事不惊,后来想想这里也就他和我们的关系最为生疏,就是我们被烧死了,对他而言也无痛不痒的,所以才能有这般的自若不惊吧。就在胖子和邋遢厨师都慌不知错的乱窜的时候,蒙译忙去把堆在旁边的积雪往坑里填。

胖子和厨师很快也想到了该帮着救火,也学蒙译的样子往坑里撒雪。这时候我和吻妹都被熏的快要呛死了,火焰在我们的身上蔓延,好在没有烧到我的头发,要是把我烧毁容,这辈子也就算是到头了。

我和吻妹在雪花里蹭掉身上的火焰,这时候见四下除了烟尘也看不到火星子了,就忙着往上面爬。胖子将我和吻妹拽上岸,这时候吻妹的脸都被火焰熏黑了,本来就破败的棉袄更是被烧的面目全非。胖子取笑说这下好了,要是找不到宝藏,我们也不用担心没路费回家过年了。以男妹子现在的妆扮,捧只碗往宝鸡市任何一条繁华街道上那么一蹲,那就是洪七公在世啊。

我转头看了吻妹一眼,见他身上被烧的部位还挺严重的,好在都穿着棉袄,又遇蒙译他们及时往坑里填雪,要不然我们可能会被烧死在里面。这时候胖子说着说着忽然又问我们为什么会在下面玩火呢,难道我们发现了棺材,这是要按照摸金校尉的规矩,点蜡烛开棺了?

要是这样说那可就冤枉了,我和吻妹手上也就两只手电和一柄钢铲,身上没有带明火怎么就忽然烧起来了呢。难道是那只黄色的虫子?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是自己这只手太没纪律性,但是拿起来一看,竟然发现这只刚刚燃起熊熊火焰的手臂上,竟然一丝灰垢都没有留下。遇此我便惊的坐了起来,瞪足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臂,心想这怎么可能呢,刚才明明是手臂着火,还把吻妹烧成了那样,可是火源处却丝毫无损。这时候我再往身上看,发现不仅是手臂,我的身上除了星点被火头窜燎到的稍许地方,并没有什么过大的烧损。倒是和我挤在一起的吻妹却被烧成了这样。

见我看着自己,吻妹也翘着脑袋看了看我身上,又看了看自己至今还冒着黑烟的棉袄,紧着就问我:“东家你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自燃了呢?”

我有那么一刻的愣神,但是很快就想到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和那只黄色的小虫子有关。想着我就对吻妹说:“刚才我捉了一只小虫子,后来手臂上就着火了。”我说着把自己完好的手臂伸在众人面前,然后又说:“可是我的手臂却没有大碍,那个火焰来的邪门,我的手臂都感觉不到炙热。”

吻妹说火焰的温度确实是顶部最高,但是没道理一点烧伤都没有啊。这时候我忽然想起昨晚那只大公鸡,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火公鸡为什么身上着火,火焰能燎烧一大片被覆盖在雪地下的枯叶,而自身却不会有半点伤害了。原来这古怪的火焰是来源自那些小黄虫,肯定是公鸡啄食了虫子才生出火焰来的。

我把自己的说法和众人一讲,大家都觉得有道理。但是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虫子呢,为什么碰上了就会着火?我们走回大坑前,看着里面的青铜匣子,都觉得它有点不简单。但是这时候谁也不敢再往下去了,对青铜匣子底下压着的方砖虽然很好奇,但也没有办法再进行挖掘。想了想吻妹就用手机给青铜匣子上的图纹拍照记录,然后众人合力又给他填上土,埋瘗起来。

做完这一切大家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还以为撞上了宝贝结果还是空高兴一场。差点在坑底烧死人不说,还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时候核对地图大家继续山沟里走,越过一条小溪,吻妹忽然指着山峦上的一块巨大石头对我说:“东家你快看啊,那就是磨镰子石了。据说是上古神农磨修兵刃所留,不过他磨的虽然也是镰刀,但不是用来割麦子的。”

胖子说“男妹子你说他磨镰刀不用来割麦子,那是做什么的啊,难道是用来切猪肉的?”

吻妹是说,并不是割麦子的弯刀才能叫镰刀。古代没有出现铁器的时代,兵刃都是以青铜铸造,而青铜器的韧度差,钢性不好,一长就容易崩断。所以古代只有矛和戈,戈上的青铜锋刃就叫做镰。说起来割麦子的镰刀还是由此衍化而来的呢。

这时候夕阳西下,迎着霞光我看到那块磨镰子石的时候,就忽然觉得有点像只巨大的碗。这时候昏黄的夕阳正落在碗口,看着像是一尊盛着宝珠的神器。

我转回头来对吻妹说:“古画上不是说虢国宝藏就埋在磨镰子石附近吗?”

吻妹拿着地图和古画反复的对照,又让邋遢厨师、猛蒙译,还有胖子,组装好洛阳铲,不停的更换位置,寻龙点穴中的‘点穴’就是用洛阳铲来探寻古墓的位置以及形态。用一根能不断加长的杆子往地下穿孔取土,被翻动过的土质和原装的肯定会有所差异,这就是原装和组装的区别。

大家绕着山地不停的更换位置,这时候胖子打的两手发酸,甩着手臂说:“男妹子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这是要我们给咱磨镰子山松疏土壤吗?这样找下去估计打到开春都不见得能找到古墓。而且保不齐这地方有别的荒坟野墓,等找到了等挖出来一看也就随葬了一只破碗,我看你就端着这碗去宝鸡市找条人流量大街道行乞给咱们凑路费吧。”

吻妹也在这时候显的焦躁起来,抓了抓脑袋对我说:“大川之气运于脉,可这山与山之间兀自为丘,无脉不动不成风水。寻龙点穴中的寻龙,说的就是看大川之色风水之气,寻龙脉之劲,断上乘宝位。可是在一个从风水轮上看不出一点气脉的地方,怎么寻龙穴嘛。”

我对风水方面是绝对的文盲,只能干听着,甚至有些名词都猜不透是什么意思。但是胖子好像知道点,紧着反驳道:“男妹子我说你不行你还偏不信,谁他|妈的和你说有地脉就一定得山连着山了?我记得我爷爷以前说过,风行于空,水穿于脉。风水之地无处不在却由时与物而各成一气。上乘之气便为龙穴,积阴之气则为凶地。入龙穴者福荫子孙化翼升;瘗凶地者必尸而变危害一方,祸及后裔。而这个地方嘛…,虽地无脉,却行风走雨,又自古留存,不失为上乘之气脉。要我看这地方到处都是好穴位,只是要找个避风之地……。”

见胖子说到这里吻妹不禁好奇的问他道:“你刚才不是说行风走脉吗,现在为什么又要找避风之地?”

胖子回答道:“男妹子你要我怎么和你解释呢?你以为风水越好的地方下葬就越是合适吗?其实找墓穴和找对象一样,也将就个门当户对。上乘之气固然是好,但风大伤骨,非王者之气不可入。我听你说咱们要找的这个虢叔也不是什么皇帝君王吧。要是他头上还有在上司,肯定是不敢往龙气旺盛的地方葬的,不仅自己死后不能驾驭穴位的上乘之气,就是他的子孙都不会好过。你想想,要是让皇帝知道了,见他找了个龙脉下葬,这不是摆明了有造反的意识吗?”

胖子虽然有时候说话没谱,但是他的这点风水论基础还是没法挑剔的。虽然说这也是迷信邪论了,但是这个迷信自古就存在,古人当时可能也会这么考虑到吧。想想虢国虽然是国,但怎么说也是大周的诸侯国,就和我们现在的高官差不多。而虢国又分为东虢和西虢,虢叔是西虢国君,那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省高官了。

见胖子说的头头是道,就让他领着众人寻找墓穴,这时候我和吻妹生火造饭。很快胖子就带着蒙译和厨师回来了,兴高采烈的说‘找到了’。我和吻妹面面相觑,丢下手上的忙活奔去查看。这时候就见在磨镰子石正南之地的一面上坡上,被胖子和蒙译他们用石头摆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图形。吻妹说的点穴就是用洛阳铲探察墓穴的形态,然后根据分析判断什么地方是主室,什么地方是侧室,陪葬品会摆在什么地方。

见我们走了过来胖子拿起洛阳铲上的探铲给我们看,将一把沙粒抖落于手心扬手说道:“东家你快看这是什么。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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