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奇闻录

作者:凝眸七弦伤

    自从那日有大客光顾之后,林禽无人问津的店铺,忽然间就火了——做成了三百块大洋的生意,这在这小镇上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买卖了。这桩买卖,经过纪天的嘴传出去之后,顿时激起了一阵轰动,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但纵是谁也看不出来这粗糙劣质的小泥人到底好在哪里,值得花那么那价钱。

    林禽从来不主动招呼客人,除非客人们找到他攀谈。但也没有人能够从林禽的嘴里得到这些劣质泥人能够卖出天价的"秘密"。附近的商铺更是眼红嫉妒到差点吐血,天天来找林禽讨要"生意经",逼得林禽只能说,泥人其实一个都没有卖出去,都是纪天那小子不懂事,嘴上没把门,乱吹的牛皮,林禽"承认"了事实,整条街,所有商铺都开心了。

    于是,林禽的店铺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但是林禽依然没把生意放在心上,整天喝酒,躺卧,看云起云落,丝毫不为生计担忧。

    纪天的父母见林禽如此颓废,渐渐地心生悔意,多次表达了要接回纪天回去的话,但是纪天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执意留在林禽的身边。

    只是,林禽店铺里面的小泥人越来越多,多到货架上都已经放不下了,连地上、院子里,甚至柴房里面都堆满了,数都数不清楚,按照纪天估计,绝对不下十万个。

    入夜,街上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林禽依然最后一个关门,等他回到了后院的床铺上躺上,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酒壶。林禽时不时拿起来抿上一口,这一刻,林禽终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态,慢慢的摆脱了过去所有的爱恨情仇,变成了一个平淡冲和,与世无争的普通人。

    甚至,林禽连坚持了数年的每日不曾断的打坐吐纳,也慢慢地松懈了下来,现在每天清晨起来吐纳的不再是林禽,而是朝气蓬勃的纪天。

    月很圆,月光很温馨,洒在地上,院中风声霍霍,身影横飞,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月光下勤修苦练。

    林禽喝了一口酒,满意地站起身来,眺望窗外。自己看得一点都没有错,纪天的天资和根骨确实是世间少有,短短数月的时间,道法的修为已经有了小成,目测已经可以跻身当年天子殿内门弟子之列了。

    有时候,林禽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配不配得上这样的一个徒弟。

    若是把纪天交给扶雨若玡来调教,定然是另外一番景象吧。

    林禽再饮一口酒,却发现壶中酒以尽。

    忽然间,林禽哈哈大笑起来,砰的一声,将酒壶砸在地上,叮框一声,引来了纪天的侧目。

    "师父。"纪天停了下来,望向林禽,林禽神吸了一口气,高声喝道:"剑来!"

    "噌!"

    金属划破空气,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从天边远远地飞来了一道白虹,划破月光,直接插在了院中的亭子上。

    纪天定睛看下,剑很短,剑身很薄,通体雪白,无锋。

    一道身影从房中飘了出来,一支清秀的手,握在了剑柄之上。剑光乍起,沙土飞扬。

    磅礴壮阔。

    这是纪天第一次亲眼看见林禽展露剑法——虽然他一直笃定地相信,师父是一个厉害到了极点的高手——但是真正见他出手,这是纪天几个月以来的"头一次"。

    而同样,这也是林禽自从下了蛇山之后,第一次握起三五雌雄斩邪剑。

    剑光凛冽,如同一道银光起于院中,漫天杀气弥漫,仿佛天下所有的月光都被那把剑卷入其中,漫天星光都消失了神采。

    纪天看呆了,张大的嘴迟迟和不拢来。

    林禽继续舞动手中剑,那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剑气环绕他的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让一旁观看的纪天产生一种错觉:仿佛随着这股剑气,师父随时都有可能立地成仙,羽化登仙。

    啊!忽然间,纪天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差点叫了出来。

    没错,师父刚才用的剑法就是那些小泥人雕塑所用的姿势,只是太快,太连贯了,数万个小泥人的连贯起来,就成了师父现在在使用的这套剑法!

    若非是纪天整日沉寂在那些泥人之中,如痴如醉,绝对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但是他也没有想到,那些呆呆傻傻,造型丑陋的泥人,展示的姿势,连贯到了一起,居然会是这种飘逸如仙、剑气纵横万里的绝世剑法!

    林禽忽然收剑。如雷霆收震怒,如江海凝清光。

    "拿酒来!"林禽高声叫道,豪气干云,露出了纪天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一面。

    "哎!"纪天连忙去厨房给林禽拿了一壶杏花村,林禽用嘴扯开封泥,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喉间留下来,湿润了衣衫。

    林禽剑再起。

    但是这一次,纪天发现,师父的剑招放慢了很多,招式看上去也平淡了很多,和他曾经赶集的时候,集市上看过的卖艺耍杂的江湖艺人似乎没有两样。

    师父这是怎么了,难道喝醉了吗?怎么忽然间,招式变慢了这么多?

    纪天不敢问,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看着师父的动作越来越慢,招式也变得越来越丑陋。

    甚至连那把剑也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再给师傅拿一壶过来!"林禽忽然间收拢了剑势,高声叫道。

    纪天忙不迭从厨房里面拿了一壶酒,递给了林禽,林禽再次一饮而尽,脸上顿时有些酡红,脚步踉跄,手脚迟缓,就像一个醉酒之人一样,轻飘飘地往空气中劈出了一剑。

    嘴里同时嘟嘟囔囔地喊道:"劈柴!"

    那轻飘飘的一剑劈在了空当处,林禽脚下一滑,在纪天看来,似乎林禽就有随时可能摔倒的可能,正想前去搀扶,可是林禽却忽然间身子一矮,剑负在身后,喊道:"喂马!"

    "师父这可能是真的醉了吧。连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怎么边舞剑还边开始喂马劈材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禽忽然间又笨拙地动了一步,大声喊道:"切菜!"

    纪天暗自发笑,看来师父真的已经烂醉如泥了,纪天不知道林禽的酒量大小,但是打他来这里,就从来没有见林禽喝醉过。

    怎么今天。

    "洗衣!"

    林禽嘴里又嘟囔了一句。

    "洗衣?"纪天噗呲一笑,道,"师父,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睡觉吧。"林禽听到了,嘴角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脚下一横,高升叫道:"睡觉!"

    剑轻飘飘起,轻飘飘落,就像没有吃饭的一样,软绵绵的。

    果然,林禽脚下一动,又大声道:"吃饭!"

    纪天脑海中始终回荡的是刚才林禽那身若游龙,飘飘欲仙的剑法,对这种明显是在乱弹琴的剑法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师父始终是师父,说不定他剑法中包含着深意哪?

    "弹琴!"林禽脚下又笨拙地动了,但是这个姿势比刚才吃饭睡觉稍微优美了一点。

    纪天幽幽地叹了口气。忽然间,林禽的剑停了下来,他仰起头了头,将另外一只手里的酒壶晃荡了一下,终于滴落了最后一滴,他贪婪的用舌尖接住,然后将手中的酒壶狠狠地砸在地上,嘴里面大声喊道:"第八式,杀人!"剑歪歪斜斜地刺了出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纪天的心猛地一悸,似乎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寒意。

    林禽信手一抛,那只神奇的剑忽然间直冲向天,如化作一颗流星一般,消失在夜空中,纪天仰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天空,喃喃地道:"师父,你什么时候能够把你刚才使的第一套剑法教给我啊!"

    林禽走了过来,摸了摸纪天的头,微笑着道:"不急。会有那么一天的。"

    "啊,师父原来你没有醉啊!"

    林禽哈哈大笑,迈步向着房中走去,脚步轻盈。

    纪天总觉得在师父的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他看不清说不明的东西。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师父十分之一的本事啊。"纪天叹了口气,怏怏地走回了店铺的堂中。因为后院只有一间屋子,是林禽的依据,所以纪天只能在大堂开铺,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开心,因为可以睡觉都和那些泥人睡在一起。

    纪天推开门,忽然间,大堂里面传来了纪天一声悲天抢地的惨呼,紧接着纪天如同被人追杀了一般,跑到了林禽的房间里面,上气不接下气道:"师父,师父,你快去看看,快!"

    林禽面带微笑,道:"怎么了?"

    "那些泥人,那些泥人,全部都化了,整个屋子,整个屋子里面到处都是沙子!"

    "师父,这可怎么办啊?!"纪天带着哭腔道。

    林禽不理会他,径直走到了窗边,抬头看着那轮皎月,喃喃低语道:"真的......都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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