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恶人先告状_湘西奇闻录

    "畜生？"林禽愣了一下，老人家看了林禽一眼，冷冷道："你别告诉我，你不清楚！"

    林禽点了点头道："我确实昨日顺水而来的时候，送我过来的那个船夫，脸上阴气很重，我只道他命犯太岁，就没有多加搭理，但是等我想明白过来，再想去找他，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你想明白过来？"老人家想了想道，"你想明白过来，是什么个明白法。"

    "我进村之后，发现这村中阴气极盛，而在这阴气之中却有一种极为奇怪的阳气在镇住一切，而且好像这村中的存在时一个十分罕见的阵法，似乎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栋房子都是有人刻意为之，我昨晚在村中转了一晚上，却始终没有参悟这阵法，布阵之人手法之高，心机之精巧，确实让我这种根本不懂道法的人参悟不透。"

    老人家冷哼一声道："谦虚，有的时候是一种美德，但是过于谦虚了，就显得为人虚伪了，你不必在我这个糟老头子面前故弄玄虚，不错，你的道法修为确实还没有入门，但是这份眼光，就算是放在道门中也没有几个能比拟，看来这袪魔鬼文还是有些门道，比我想象中厉害了不少。"

    林禽微微一笑道："惭愧，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先生的一双慧眼。"

    "哼，你不用吹捧我，更不用费尽心机在这里跟我瞎扯淡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伴随着小娃儿的哭闹之声和妇人的尖叫之声。

    老人家站起身来，喃喃低语道："看来还是得出去看看了。"

    说着，他颤巍巍地走了出去，林禽马上跟上。

    老人家一出门，立刻眯起来眼睛，就像许久没有见过阳光一样，有些不适应地用手搭在了额前，外面已经吵闹翻天了，街上猪突鹅叫，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不少人手持着扁担，菜刀等物纷纷边走边退，围成了一个不断后退的圆圈。

    林禽连忙上去，问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由于太紧张了，那人也没有回头，只是大声道："赵老四疯了，他，他杀了他家的婆娘。"

    "赵老四？"林禽踮起了脚尖，伸长脖子朝着人群中望去，只见一个人披头散发，手中拧者一颗人头，血淋淋的单手抓住了那颗人头上的黑发，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把菜刀，见人就砍，浑身沾满了鲜血，面目狰狞到了极点。

    那颗人头是属于一个妇人，面色惨然，一脸惊怖之色，显然死前遭受了巨大的刺激，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是他？"林禽认出了持刀杀人的凶手——正是昨日渡他过河的那个船夫。

    "赵老四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赵老四得了失心疯，把自己的婆娘都杀了，还砍伤了狗剩和二丫，狗剩他爹为了救狗剩，手都被他砍伤了，还有好几个被他砍了，快，快找人过来！"

    "昨天赵老四不是还好好的么，我还看他在屠夫桑张家里砍了肉的。今天怎么？"

    "谁知道，现在谁还管这些啊，来个人制住他啊，不然他凶性发了，不知道多少人遭殃。"

    "你去啊！"

    "你怎么不去！"

    赵老四手中持刀，对着空气空砍，一些胆大的人用着锄头、长篙之类的东西和他对抗，但是由于心生忌惮，没有人敢上前制服他，一群人被他逼得边走边退，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人群中一个身影闪出，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赵老四已经被他击倒在地，顿时一个胆大的人也跟着冲了上去，将赵老四手中的菜刀夺了下来，三五个大汉一拥而上，把赵老四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快，快杀了他！"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对，不能让他再起身了。"

    在地上的赵老四依然张牙咧嘴，企图挣开，一人忽然冲了过来，拿着锄头对着赵老四的头猛地砸去。

    "等一下！"忽然间，刚刚出手的那个人大叫一声，一把抓住了来人的锄头，厉声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难不成又要弄出人命不成？"

    众人这才将目光投向来人，忽然一声高呼道："你是谁？哪里来的人？"

    "我认得他，他昨天想来我家，我没有干，后来他鬼鬼祟祟地在村子里瞎转了一晚上，肯定有鬼！"

    "说不定就是他把赵老四害成这样的，快拿下他！"

    出手的人自然是林禽了，只是没想到自己出手制服了赵老四，村里的人不仅没有感激，反而张口就来地诬赖自己，不由得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林禽这种场面已经见过了不少。当下不怒反笑，道："你们这些人，当真张口就来，因为我不是你们村里面的人，就可以随意诬赖吗？"

    "你没来村子里之前，赵老四好好的可是你一来，赵老四就疯了，还杀了他婆娘，赵老四疯了就算不是你干的，肯定跟你也脱不了干系，快说，你到底是谁，来我们村干嘛？快说，不说就是做贼心虚！"

    林禽一下子被彻底的气笑了，自己好心好意地帮他们制服了赵老四，可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来反咬一口，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当下耸了耸肩，笑着道："好，不关我的事，你们爱怎么样就怎样，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林禽就要退出人群，可是人群一上来把他围住了。

    林禽冷冷道："让开。"

    "不能放他走，一定要问个清楚，说不定就是他害死了赵老四和赵老四的婆娘！"

    "还有狗剩和二丫的命，也要他偿还！"

    林禽知道，跟他们这些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这些人既然一口咬定了自己，估计这其中一半人是蠢，而另外一半人，则是坏。

    林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生气，黑下脸来道："凡是要讲证据，难不成你们真打算把我当杀人犯处理吗？"

    这群人的心理林禽再清楚不过了，他们不过是觉得自己看上去瘦弱，又是外乡人所以觉得软弱可欺罢了，刚才对付发疯的赵老四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头，现在面对自己，倒是人人都成了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英雄豪杰了，林禽打定主意，如果这群人真的有不怕死的敢对自己下手，自己便会毫不犹豫地让他知道厉害。

    有的时候，在这个世间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一副拳头，比一百句道理更加有用。

    这点，林禽在费家的大宴的时候，早已经深有体会。

    "姓林的，你过来一下。"忽然间，那个老人开口了，林禽狠狠地瞪了一眼叫的最凶的人，然后大踏步的从他身边走过去，果然那人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没有人动手，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林禽从自己身边走过去。

    林禽在角落中发现了那个张姓老者，他蹲在地上，一瞬不瞬地看着的正是那颗被赵老四原本提在手上的人头。

第五章 恶人先告状

第五章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