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奇闻录

作者:凝眸七弦伤

    来自于湘西大山中,遥远的那座山寨,至此,所有人都死绝了,只剩下形单影只的林禽。

    曾以为,自己生于斯,长于斯,也必将葬于斯,自己的一生都将在那座和外界隔绝的山寨里度过,和寨子里的其他人一样,狩猎、娶妻、生子,安详地度过一生,然后在老屋前那颗桑树下,悠悠地老去,米缸里面有米,房檐上有熏肉,身边有朱桑。

    可命运那一双无情的大手,将他拥有的一切撕得粉碎,他从尸山血海中侥幸活下来,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来路,亦没有归途。

    此时的林禽,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他的心中没有悲痛,只有木然。他甚至不知道是哪种力量推着他从阿公的囚室中走出来,也不知道这种力量要将他推向何处。

    "读书人!"邢昊天的声音在林禽的耳边轻轻响起。林禽愣了愣,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活着。

    邢昊天蹲在地上,将脸努力地从两根铁栏之间探出来,夹出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形状。他对着林禽勾了勾手,眼中尽是热烈的期盼。但迎接他的却是林禽林禽冰冷的眼神。

    "过来,过来,兄弟有话对你说。"

    林禽哪里还顾得上和这个疯疯癫癫的人打招呼,拖着千斤重的腿,机械地向着外面走去。

    "过来嘛。"邢昊天卖力地挥着手,表情看上去就像勾栏院坊里卖弄风骚招揽客人的粉头。就差说上一句:大爷,我们这里新来了两个好货色呢!

    林禽不理他,径直走出外面,邢昊天脸色变了,冷冷地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若玡,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着指了地上,大声道,"跌倒!"

    吧唧!

    林禽脚下一滑,跌了一个恶狗吃屎。

    林禽爬起身来,继续走,邢昊天又道:"给我再跌倒!"

    噗通!林禽屁股向后一个平沙落雁。

    林禽起身,拔腿就跑。

    "哟,小性子挺倔?跌倒!"

    砰!林禽再次跌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奸计得逞的邢昊天笑得像一堆人见人恶的屎。

    "我打死你!"林禽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所有积压的情绪一并爆发,忿怒地挥舞着拳头,向着邢昊天砸来,邢昊天从铁杆中伸出两个手指头,林禽只觉得自己的手仿佛被铁钳钳住一般,丝毫不能动弹,再看自己的手腕处,邢昊天两根手指正夹住他的手腕,目光狡黠地看着自己。

    林禽挥动另外一只拳头,照着邢昊天的天灵砸去,这次邢昊天没有出手,林禽的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他头顶上。一声闷响,林禽只觉得手骨头都要碎掉了,而邢昊天仿佛一点事情都没有,死皮赖脸地看着自己。

    邢昊天色迷迷的目光将林禽从头到脚看了一个遍,最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砸吧着嘴道:"不错,不错,有点意思。"

    林禽瞪着邢昊天,眼睛中几乎冒出火来,忽然间,林禽笑了,这倒把邢昊天吓了一跳。

    "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呵呵......"林禽嘴角勾起一丝让人心悸的笑容,"我娘以前常跟我说,人性本善,只要你不去犯别人,别人也就不会主动惹你,但是我错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讲究的是实力,别人只有怕你,惧你,才会躲着你。"

    邢昊天眼睛一鼓,瞪眼道:"你他娘的,别我以为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你就说我欺负你呗。"

    林禽冷冷道:"难道不是吗?"

    "没有,没有。"

    "放开!"

    "哦,"邢昊天松开夹住林禽手腕的手,"你不准跑!"

    "我不走,就算我走了,你也可以轻轻松松把我再抓回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怎么欺负我!"

    "别介啊,一世人俩兄弟,这么说多伤人心啊。我是有事求你。"

    "你也想知道阿公临死前跟我说了什么?"林禽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主动接近我,说,是不是禺歌寒派你来的!"

    "禺歌寒?谁?!"邢昊天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间笑得直不起腰来,"你说那个硬不起来的家伙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你真逗,读书人说话就是逗!"

    邢昊天眉毛一挑,傲然道:"那个替我擦鞋我都嫌手脏的家伙,他能使唤我?我是有事求你,但应该跟他们求你的不是同一件事。"

    林禽见邢昊天不似说谎,愣了一愣,道:"那你找我干什么?"

    "进来说,进来说,外面冷。"邢昊天热络地打开自己的囚室门,邀请林禽进来,林禽进来后,发现里面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了很多。

    邢昊天拉着林禽走到了那副棺木前,眼神忽然间变得哀伤起来,轻轻地唤道:"若玡,若玡。"

    林禽忽然异想天开道:"你不会是想要我复活这个死人吧?"

    "呸呸呸!"邢昊天连连摆手,"晦气,我家若玡又没有死,说什么呢!"

    "那你叫我干嘛?"

    "求你帮个忙,帮我把若玡唤醒。"

    林禽仔细盯着邢昊天看了很久,最后甩给他一个白眼,哼了一声:"神经病!"

    说完就要走,邢昊天一把拉住林禽,扑通一声跪下来了,哀声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把林禽一只手甩得如同拨浪鼓。

    "不是死人干嘛住在棺材里,好,就算是没死,那就是睡着了,你自己不能叫她起来吗?"

    "我他娘的有这个本事,老子用得着求你?"邢昊天怒道,"你以为老子的时间好糟蹋吗?上海大世界李斯琪、广州望月轩小灵凤、长沙坡子街孙寡妇、九龙山圣天庵圣因师太,还有......这些,这些都眼巴巴地等着我,等着陪我睡觉的,老子若不是为了若玡,老子眼巴巴地在这里陪你玩捉迷藏?我有病吗?"

    "你是有病,绝症,没得治了,等死吧。"林禽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咚咚咚,邢昊天以头抢地,发出震天的响声,悲戚地道:"苍天啊,大地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没有良心的读书人吧,求你降下四书五经砸死他吧!"

    林禽懒得理这个神经病,径直出门,忽然间心中一动,回头发现邢昊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自己的脚边,扬着脑袋,一蓬乱糟糟的头发,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林禽想了想,鼓足勇气道:"你刚刚,那个......那个就是......用两根手指就......就夹住我的......那个......那个......"

    "你想学啊,我教你啊。"邢昊天没等林禽说完,睁着眼睛说瞎话。

    "唉,算了。"林禽想了想,转头还是离开,身后邢昊天叫道,"别走啊,我真的教你,真心的,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林禽听小蝶提过,说这里的人,对自己的本事都很珍惜,除非登堂拜师,走完很复杂的一套流程之后,才会将本领传给弟子,而且就算是弟子,有些师父也不会很用心地去教。绝不会倾囊相授。

    "你想学道?"邢昊天问道。

    林禽停下了脚步,没有否认。

    "过来,过来。"邢昊天笑着道,"说实在的,按照我门中的规矩,道法绝不会外传,就算是我也不能违背,不过没有关系,我是掌门人啊,我可以改规矩。"

    "你那一招。"

    "小伎俩,小伎俩。对付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还可以,要是碰到了高手就没有用咯,就拿那只骚狐狸......"

    "嘴巴放干净点。"

    "就拿姓柳的那个骚货......哦贱货......也不对......好......就拿姓柳的来说吧,我这一招,她有一千零一种办法可以破,但是她使出一千零一种破解之法之前,她已经死了,就这么简单。"

    "你能杀得了她?"林禽鄙夷地看着邢昊天。

    邢昊天摆手道:"杀只狐狸算什么本事,老子来了兴致,把她们狐狸窝捅了都不眨眼的。不信你去道门中打听打听,我!邢昊天!刑天第三百六十五代传人,十年前......嘿!若玡说过不准我说,我就不说了。"

    林禽不知道嘴巴上不把门的邢昊天到底几句真几句假,但是邢昊天刚才已经露了一手,应该还是有点本事的,如果他真的肯将那一招传给自己,那自己以后也有一技傍身,不会任人欺凌了。

    "不过......"邢昊天砸吧嘴道,"晚了点,晚了点,你根骨已经定型了,除非......我教你可以,但是说好了,不包教包会啊,你能练到哪里算哪里,还有,以后出去出丑丢脸了,可别说是我教的啊。"

    林禽的心情一下子沮丧了起来,柳梦蝉也曾经说过和他一样的话,看来自己当真这辈子跟修道无缘了。

    "哦,对了,先不说这事,我们先说若玡的事情,"邢昊天道,"你知道蛇吗?"

    "蛇,知道啊。"

    "蛇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嗯,有毒?"

    "不是这个,我是说,蛇会冬眠,你知道吗?"

    "废话。"

    邢昊天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们若玡也是,她一到冬天就和蛇一样,也会冬眠。"

    "嗯?"林禽有些不解,问道,"你是说......人......和蛇一样,也会冬眠?"

    "用冬眠这个词可能不太贴切,但是若玡每到冬天,就会长睡不醒,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才会醒过来,所以这个世界对于若玡来说,只有三季。"

    邢昊天回头,看着那副棺木,眼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喃喃地道:"若玡曾经跟我说,她好想看看冬天的雪,所以我答应她,就算是穷尽毕生之力,也要找到破除她诅咒的办法,和她一起在冬天里看雪飘落。"

    想不到这个疯疯癫癫的人,居然还有这么痴情的一面,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废话,跟你没有关系的话,我千里迢迢过来找你干嘛?我吃饱了撑啊!"

    林禽皱眉道:"你是说,我能治好她的......病?"

    邢昊天认真地道:"是诅咒。"

    林禽苦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厉害。"

    邢昊天若有深意地看着林禽,长叹一声道:"你可真是个宝贝啊!"
上一篇:第三十章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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