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新郑当守陵人

作者:阴阳眼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次出的事情非同小可,短短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宋旭东已经接连接到了三个电话,第一个电话只是简单的回答:“是,马上到”。第二个电话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也在,我们一起回去”。接第三个电话的时候,只用了一个字:“是”。

    然后车一抖,我就看见那个指针表直奔100去了。

    就感觉自己就像刷的一下坐上了云霄飞车,心脏好悬没飞出来,新郑本来就没多大的地方,转眼已经到了那座独立的小院里,车刚停稳。几个人就贴着车门围了上来,铁青着脸的老爷子和满脸堆笑的老钟头儿,范教授眉头深锁,而老苗则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我刚一下车,只见我们家老爷子鹞鹰扑食一般冲了上来,呼的带着风声,蒲扇大的巴掌就抡了过来,就听见“啪”的一声又清又脆的声音,就觉得脸上一阵凉风刮过,我还在纳闷呢,老爷子这是玩得什么招数啊?怎么声音山响,却没什么效果,我只感觉到丝丝凉意却没有一点点的疼痛的意思。

    老爷子毫无停滞,丝毫没有七八十岁老头儿的年龄觉悟,敏捷的跟年龄不成比例,脚底板飞得老高,就冲着我踹了过来,边踹我还边骂:“我踹死你个不争气的兔崽子,你不争气也就罢了,还连累你爷爷我,如今出了事情你想起来让你爷爷我给你平事了,自己没本事,你还爱瞎逞能。”

    我这一下被打懵了,完全没有反应了,直到老头子踹了三下,一点疼痛感也没有,再看老钟,那是一脸的尴尬与无奈,双手死死地拽住老爷子的袖子,老苗也是紧紧地拦住老爷子,范教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开窍了。感情,老头儿这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呢啊,老爷子肯定是借机发飚呢,不管是因为什么,身为他老人家的后人,我不配合谁配合,我不喊疼谁喊疼,我们爷孙俩不奸诈谁奸诈……哦,这个有点过了。

    眼看老爷子第四脚就踹过来了,说时迟那是快,我顺势一歪,横着就滚出去了,不愧是十几年徐克武侠电影的忠实粉丝,我这一滚,潇洒、飘逸、飘若那啥龙,行云流那啥水,表情作的那是死去活来,用宋旭东后来的话说:“你们爷孙俩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这个没有观众觉悟的菜鸟,我鄙视他。

    虽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单单从俺们家老爷子这不凡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这件事只大不小,而且说不定和我有一定的关系,要不照俺们家老爷子那护犊子劲,肯定就给俺保下来了,不会在这里连骂带打得给俺下板子了。

    就听老爷子在嗷嗷:“你个小兔崽子,你没那本事,你就敢揽这瓷器活,你连累多少人,你还听不听老人言了,啊?”

    我好整以暇的在地上调整了一个横卧的姿势,仔细想想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这边的老钟头是又凄苦又无奈的表情,一把拉住老头儿的手,说:“我的老哥哥呀,你听我好好说,这个事儿我不是想瞒着你们,而是事关太大,不想你们跟着趟这浑水。”

    我依然抱着头,听得是不着头尾,缩手蜷脚趟在地上,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还是老实在地上比较好,不就是装可怜么,这个咱拿手,谁怕谁啊,没看见老爷子给我使眼色不让我起身么。

    这边老爷子好容易被劝住,我也被宋旭东给搀扶了起来,老苗还好心的上来问我,要不要去擦点药酒,老爷子万一下手重了给打坏怎么办啊?

    我心说,您老就放心吧,老爷子下手从来有分寸,我就他这么一个孙子,他怎么舍得照死里磕我。

    老爷子气哼哼地被带回了接待室,我傻乎乎站在院中间,只见两个身材威猛的家伙上来就站在了宋旭东身边,很客气地把他带到了一边,宋旭东很配合地走过去,在一旁的平台上把随身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我还在傻乎乎地看着宋旭东往外掏东西,以为只有我藏私呢,这小子身上的零碎也不少啊。

    没想到啊,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才会在墓里面干顺手牵羊的事,没想到宋旭东你个浓眉大眼,堂堂正正的研究生也会跟我一样把一些东西“不小心”捎到地面上来啊。案子上林林总总的竟然放了不少东西。

    那盒驯兽哨竟然被宋旭东那小子一直带在身上,看不出来啊,这小子怎么能带这么大个盒子而不显得臃肿呢,

    等到掏我身上的时候,大家的脸色就开始不好看了,一件一件的东西被拿出来。先是两块黑乎乎的金属疙瘩,不知道的以为那是碳块,这次下过墓的都知道那是表面被严重氧化的银块,还有那少半瓶鲛人油,瓶子已经被磨得面目全非了,紧接着就是那把奇世神兵“辟邪”了,我本来还想握在手里做一个横杀怒目的POSE,可是看到老钟要杀人一般的眼神,只好吐了吐舌头,很老实的把东西轻轻放下了。

    刚退到一边,就发现有几个表情严肃,动作犀利的人走了上前,小心地拿着白手套挨个检查每件东西。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妙啊,怎么小楼里的气氛不一样的紧张,老钟显然没有了以往的诙谐和潇洒,而老苗依然板着一张木脸,范教授紧锁眉头,而我们家老爷子则过分的表现像个无赖一样,各种不屑的表情在脸上一一呈现,夸张的像一个马戏团的小丑。

    不对,肯定有事发生,我看见老钟和老苗都被检查文物的两个人客客气气地请进了办公室,那可是老钟的办公室啊,怎么这两人反而像主人一样。

    我和宋旭东也被客客气气地带进了隔壁办公室,有个一脸和气的老伯伯也跟了进来。一看就是一脸慈祥的表情,自我介绍到:“我姓蔡,是省文保部门的,呵呵,我想跟你们聊聊你们前两次的冒险历程?”

    “冒险?哪能是冒险啊,那分明就是玩命啊,嘿,那叫一个精彩啊,话说上次我们直达秦始皇陵,哦,不是,是直达乾陵,哦,那是陕西的,嘿嘿,老伯,您说的是哪次啊,我砸坏人家玻璃那次冒险算不算啊?”我涎着脸故作一副小无赖相。

    宋旭东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别胡扯了,我做了个无辜的神态,用纯真的眼神儿盯着老头儿。

    他微微笑了一下,说:“祖孙俩果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然后摇摇头就走了。

    我看了一眼外面,小声儿问宋旭东:“我怎么感觉着不对劲啊,好像出事了。”宋旭东冲我摇摇头,让我息声,然后闭目养神。

    我刚准备迈步出门,旁边过来一个高大魁梧的国字脸男人,用手虚拦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小同志,外面正在开会,为了保密,委屈你一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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