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眼

作者:君不贱

    临行前黄平叮嘱了我们很多话,是我太掉以轻心,完全没当回事,黄平是苗人,对蛊毒多少知道一些,他说苗巫因为制蛊,长时间和毒物接触,会导致眼角赤红,手背上有青黄条纹,因为毒物惧怕苗巫,所以苗巫所居住的地方,绝对看不到任何虫子。.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⑨79,.2≧↗

    这让我想起昨天到木屋的时候,我还感叹这房间中干净的甚至看不到蛛网,现在才明白是自己一时大意,直到现在,苗巫撕扯下身上的皮肤,我才看见她眼角令人触目惊心的赤红,和手背皮下那一道道诡异的青黄。

    幽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只有那忽明忽暗的烛光在摇曳,火光中那个没有皮肤的苗巫,让我们惶恐的不敢出声。

    她根本没有注意我们,而是缓缓走到对面的墙角,那里被肮脏的麻布所覆盖,苗巫掀开麻布,我们看见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四肢张开被牢牢捆绑在墙角。

    旁边丢弃的是衣服,和之前那三个男人穿的一样,想必她就是失踪的地质勘探院,而在墙角处还随意的堆砌几具血‘肉’模糊的尸骸,应该是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就被苗巫残杀的人。

    那个‘女’人长发垂肩,浑身颤抖的看着苗巫,张开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始终没有听见她说出话来,她张开嘴,我这才看见‘女’人的口里只剩下半截舌头。

    苗巫走到‘女’人的身边,她惊恐万分的扭动身体,目光中透着没有丝毫生机的绝望,苗巫偏着头打量‘女’人,伸出血淋淋的手触‘摸’着她‘裸’‘露’的身体,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笑声。

    我们不知道苗巫打算干什么,直到看见苗巫从旁边拿起一把匕首,按住‘女’人的头,刀尖在她头顶划破出一个小小的伤口,‘女’人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鲜血顺着‘女’人额头流淌下来。

    我们在一旁看的义愤填膺,田‘鸡’拼命挣扎,想要去救那‘女’人,可被捆绑的太结实,连田‘鸡’这样的臂力都挣脱不了,更别说是我们。

    “王八蛋,冲着老子来。”我气急败坏冲着苗巫大喊。

    “慌什么,按着顺序来,早晚会轮到你们。”那个血人转头死死盯着我们说。

    苗巫转回身,抹去‘女’人脸上的血迹,我始终不明白,一个如此残暴毫无人‘性’的人,为什么看着那惊慌失措的‘女’人,目光中会有异常珍惜爱护的感觉。

    然后苗巫从旁边拿起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全是密密麻麻蠕动的虫子,体型犹如蚂蚁般大小,苗巫将整整一盒虫子小心翼翼倒在‘女’人的头顶上,开始的时候,‘女’人只是‘毛’骨悚然的晃动头,试图把虫子抖落下去。

    可我发现,这些虫子似乎对血腥极其敏感,即便抖落在地,也迅速的重新爬回‘女’人头顶,然后不顾一切往伤口里面钻,‘女’人含糊不清的惨叫愈发撕心裂肺,她整个人都在痛苦的颤抖。

    我们惶恐的看见,先是‘女’人的头皮在松动,然后她的脸开始浮肿,直到整张脸皮完好无损的从她脸上被分离,我这才意识到,那些虫子的作用。

    它们从伤口进去后,不断咬噬让人皮从身体中脱落,‘女’人痛苦的哀嚎越来越低弱,她就像是在脱一件衣服,直到整张人皮滑落下来,一个血淋淋的身体呈现在我们眼前,‘女’人如今痛不‘欲’生,甚至连"shenyin"的气力都没有,低垂着头偶尔会‘抽’搐一下。

    我蠕动着喉结,感觉后背完全被冷汗浸湿,一直在挣扎的田‘鸡’,估计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一言不发张着嘴,薛心柔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眼睛,而宫爵不停的蠕动嘴角。

    苗巫看着地上的人皮,心满意足再次吹响竹哨,那些虫子重新爬回到木盒中,苗巫从地上拾起完整的人皮,像是穿衣服一般,小心翼翼披在自己身上。

    人皮不可能和她的身体完全重合,皱巴巴的套在她身体外面,像一个正在蜕皮的怪物,更让人看的心惊胆战。

    等到人皮完全穿好,苗巫推开一处天窗,外面的‘阴’冷的月光照‘射’进来,苗巫走到月光下,慢慢伸展开双手,让自己被月光照‘射’,就在那刻,我吃惊的发现,她身上皱巴巴的人皮竟然慢慢开始变的平展。

    诡异的和她的身体严丝合缝紧紧贴在一起,等到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我们目瞪口呆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苗巫竟然变成之前那个‘女’人的样子,而且还是一模一样。

    我顿时想起了小时候,将军用来吓我的故事,画皮!

    这个苗巫竟然可以利用蛊毒,让自己不断的换上新人皮,听她的声音应该很苍老,可她却能用蛊术让自己不停拥有年轻的外貌。

    难怪她看见薛心柔的时候,会那样的在意,就如同之前我始终不明白,苗巫对那‘女’人为什么目光中透着爱惜,她在意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美貌‘女’子的人皮。

    苗巫换上新的人皮以后,也没再地下室中停留,而是提起一个木桶离开,听见外面已经没声音,薛心柔才睁开眼睛,忽然发现宫爵脸‘色’苍白,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事,也没见他害怕成这个样子。

    “看着我干嘛,想点办法啊。”宫爵心有余悸说。

    “这个苗巫不好对付,她手上那个竹哨可以控制蛊毒,我们应该已经中了蛊,就算我真的百毒不侵,但你们……”说到这里我下意识看看旁边那具男人的尸骸。

    “先从这儿出去再说。”田‘鸡’平静下来到处张望。

    我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遗落在地上的土陶碗,用脚吃力的勾了很久,终于挪过来,用力一脚踩碎,然后把碎片踢到身后,顿下身‘摸’索拾起碎片,用边缘摩擦绳索,耗费了很长时间,终于割断捆绑的绳索。

    我连忙把其他人松绑,若非亲眼所见,真不知道蛊毒如此霸道,田‘鸡’从地上拾起苗巫丢弃的匕首,田‘鸡’向来嫉恶如仇,看他的样子估计不活剥了那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不要‘乱’了方寸,如今形式和我们之前遭遇的不一样,苗巫手里有竹哨,那东西没拿到手之前,暂时不能轻举妄动。”我按下田‘鸡’握刀的手。

    薛心柔把手指放在嘴边,又指了指头顶,示意我们不要惊动了上面的苗巫,我蹑手蹑脚手上台阶,透过缝隙看见苗巫在屋里走动,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下面的我们。

    我静悄悄走回来,压低声音说,等到苗巫睡觉的时候再动手,这个时候,我看向对面的墙壁,那里有一个像是神龛的台子,摆放着一些祭品,正中间是一个被红布遮掩的东西。

    看起来苗巫在这里供奉着什么,我好奇的走过去,小心翼翼揭开红布,顿时大吃一惊,下面竟然是一尊纯银雕像,而雕刻的正好是骷髅麒麟。

    这东西想必就是黄平所说,那五个长沙土夫子从墓中挖出来的器物,如今竟然出现在这里,不用想也能猜到,杀土夫子和收货人的就是这个苗巫。

    我突然有些莫名的愤怒,甚至连自己也说不清原因,苗巫传承的终究是九黎宗教,所谓的蛊术也应该是发源于九黎先民,这些曾经信奉祖神的子民,竟然供奉的不是祖神,而是骷髅麒麟,或者说骷髅麒麟所代表的那个伪神。

    落在我眼里,总有一种挑衅和亵渎,祖神曾经创造了九黎的辉煌,这些苗巫不但没有引以为傲,居然背弃自己先民的信仰。

    想到这里,我突然暗暗一惊,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潜移默化的在去敬畏祖神,甚至把祖神当成一种信仰在维护,我甚至连自己完整的记忆都没有恢复,可已经不知不觉中接受我是入地眼的事实。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的光线黯淡,我们听见苗巫的脚步声向外走去,然后木屋被关上,苗巫离开了木屋,深更半夜不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

    我们连忙‘摸’索着从地下室上去,透过窗户的缝隙,只看见苗巫举着火把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之中,要离开这里必须先毁掉那个可以‘操’控蛊毒的竹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动了杀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强烈的渴望看着苗巫死在我手上。

    “跟上去看看,指不定苗巫还有其他的秘密,或许和骷髅麒麟有关。”宫爵压低声音说。

    我点点头,抹黑跟了上去,虽然辨别不出苗巫的踪迹,可她手中的火把在夜晚的山林各位醒目,我们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前行。

    没过多久,火光停了下来,我们停在脚步,拨开草丛看见苗巫站在一处山‘洞’边,她警觉的四处张望后,举着火把走进山‘洞’中,我们紧随其后,一进到山‘洞’就闻到迎面而来的腥臭,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我们躲在石柱后面,苗巫点燃山‘洞’深处的火盆,那是一处圆形的石室,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

    嗷……

    忽然间,一声低吼从石室深处传来,像是某种怪物的叫声,我心里顿时一惊,苗巫似乎在山‘洞’中饲养着什么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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