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节
这事儿自然是千难万难,要不然当初康克由也不可能费尽那么多的心血。
然而我却是斗志昂扬,因为我最大的期望,就是将这缠绕了我一生的劫难给挣脱去,到了那个时候,我家包子,就可以姓陈,而我则可以光明正大地让她叫我“父亲”了。
而不是现如今按照字辈来拍的师侄子。
而且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与小颜师妹名正言顺地在一起生活,想父母了,就回老家多待一段时间,也不用担心他们突然生出许多事端,离我而去。
然而尽管此刻的我,对于力量的掌控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但是想要将心魔给转移到那碧落魂珠之上,还是有一些坎坷。
意识的问题,远比身体要来得难许多。
但是经过了相当一段长的时间,我已经能够把那颗碧落魂珠熔炼得如同我的身体器官了一般。
假以时日,我或许能够将它给幻化出另外一个陈志程来。
就在我沉寂下来的时候,特勤三组的赵承风,却是在屡屡出击,不断地建立新功。
他北上南下,争锋在前,不断地破获了好几起大案子,并且顺藤摸瓜,牵出了好几个级别比较高的邪端组织来,并且将九九年起就不断闹事儿的那个团体,北方的基地给包了饺子,围剿了所谓的四大护法、八大金刚,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些给送进了白城子里去。
赵承风之所以能够这般出风头,离不开龙虎山在江湖上给他援应的关系,不过事儿办得漂亮了,总局屡屡受到上级夸赞,众人的脸上都有光。
这件事情特勤一组基本上都没有参与,后期拉网的时候,被指派去布控合围的时候,也被派到了最外围的位置。
在那样的位置里,别说功劳,就连苦劳,都不如别人显要。
张励耘和林齐鸣跑到我这儿来埋怨,说赵承风和他后面的人,吃相也太难看了,自己吃肉,连点儿汤,都没有给我们留下,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对于他们的抱怨,我只是笑笑,也没有多说话。
因为我知道,赵承风之所以突然崛起,这般积极,主要还是因为感受到了我的压力。
现如今总局行动处的情况,一组属于最璀璨的那颗星星,没有谁能够比一组有更多的功勋和战绩,二组因为黄养神的失踪而陷入停滞,尽管后来又调了一名京西的修行豪门家族子弟来就职,又重新整顿,但终究还是沉寂了下去,四组是青城山的王朋,稳扎稳打,不显山不露水,而唯独有他赵承风的三组,最有资格争功。
往日别人将我和赵承风并列,说我们两个名字里面都有一个“城”的发音,故而名叫“黑手双城”。
后来赵承风嫌这名字不好听,没有应下,反而被传出“袖手双城”的名头来。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随着我陆续闯出了偌大的名气来,他开始逐渐以与我并列而为荣,甚至害怕大家只知道总局有这么一个黑手双城,不知道还有一个袖手双城在。
所以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而这事儿可是他与龙虎山处心积虑的功劳,哪里会分给我们半点儿?
但在我心中,对于那个基本上只会耍嘴皮子的组织并没看上眼。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心腹之患,永远是不说话的那帮人。
比如邪灵教。
这个才是真正有可能颠覆时局的对手,也是值得我们尊重的敌人。
赵承风跳得很欢,不断有战果传来,众人为他欢呼雀跃,拍手称赞,而我则大隐隐于市,安心地做着我的事情。
人的记性从来都不是很好,随着赵承风不断地崭露头角,大家开始对这一位冉冉升起的人物评头论足,认为他已经能够与龙虎山的三大巨头并列,成为总局里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至于陈志程……
对了,自他从那地底里千辛万苦地跑回来之后,就沉寂了许多,有任务也基本上是手下的人去出,难道他在地底受了伤,行动不便了?
许多人这般猜测着,而我则从来都不解释。
人们开始追逐着新的英雄,而赵承风也因为战绩累累,被提拔了上来,与我并列一起,成为了行动处的副职领导。
我的心静如止水,丝毫不为外物所动,甚至很久都没有出过手了。
一直等到了零四年的年初,张励耘领导的小队在浙东省的舟山群岛出任务时出了岔子,甚至造成人员损失之后,我方才重新奔赴了第一线。
第六章金针杀人
舟山岛一处医院的停尸房内,我站在一张停尸床前,看着横尸于此的李何欣,好久都没有说话。
出身江阴省的李何欣因为有着一个嗅觉灵敏的鼻子。而被特招进了特勤一组,这两年多的时间,也的确凭借着这特长,办了不少漂亮的案子,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躺在了这儿,身体冰凉,毫无生息。
张励耘站在我的旁边,显得有些紧张。
我沉默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开口。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的心在痛,特勤一组很久没有减员了。尽管这女子与我的关系,并不如之前的一组成员那般密切,跟不如七剑亲近,但是她的离去,终究还是让我难受。
宗教局属于秘密战线的一支特别力量,危险那是必然的,也经常会有许多同志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殉职。
说起来,这其实也是正常的。
但是我却一直不能接受。
张励耘瞧见我一直板着脸,心中有些紧张,张了张口,对我说道:“老大,我……”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通知家属了没有?”
张励耘点头说道:“通知了,等你看过之后,就送离岛。浙东省这边的同志会负责接待的。相关的问题,也会跟家属谈。”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问道:“凶手抓到了没有?”
张励耘低头说道:“还在查。”
我抬起头来,盯着他说道:“这也就是说,从小李死的昨天,到现在,你们连敌人是谁,都还搞不清楚,对吧?”
张励耘没有否认,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伸手,让他把验尸报告递给我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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