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砰!
一声爆响,那般智禅师朝着后面滑落几步,而我则一动不动,不过脚下的方砖青石,却是碎裂开去。
这一击,将场中所有人都给镇住了,刚才招惹我的那几个瘦脸和尚顿时就变色了,而旁边围观的几个厉害角色,也是受到刺激,眼神一阵飘忽,不知道在交流着什么,反而是作为当事人的般智禅师,显得十分淡定,眯着眼睛瞧了我一眼,显得有些诧异,不过却并没收手,口中还是念念有词,再次上前过来,与我又拼了三掌。
第一掌,我是凭着肉身的力量,稍微力弱,倘若不是深渊三法之土盾弥补,说不定就落了下风。
第二掌,我加上了茅山掌心雷的功法,扳回一城。
第三掌,我怒目圆睁,在手上凝聚了剑意,将意志凝成了实质一般的气机,将对方那充斥着佛法、铺天盖地而来的掌影给全力破去。
三招过后,漫天的掌影倏然消失,双方虽说看似战成了平手,但是那般智禅师却知晓自己终究还是不如我强,不过他倒是个收放自如的高僧,朝我微笑地施了一礼,然后完全没有芥蒂地说道:“都说北国是修行大国,今天一瞧,果然不同凡响,贫僧不如施主,而刚才的事情,也不过是个误会,既然如此,倒是我们失礼了。”
对方行事坦荡,话语间透着一股明朗,我倒也不好趁势欺人,当下也是收手,赞叹了几句,便收手离开。
离开玉佛大寺,穆史薇一脸激动地说道:“陈叔叔你好厉害啊,居然连般智上师都不如你?”
小白狐儿和布鱼从远处朝着我这边走来,而我则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一番,免得身后有跟踪的虱子,听到她这话儿,不由得笑着问道:“般智上师很厉害么,我怎么瞧见你们对他,仿佛很尊敬的样子?”
穆史薇小鸡琢磨一般地点头说道:“当然厉害了,般智上师是泰国除了皇家供奉之外,最厉害的白巫僧之一,他打败过很多厉害的高手,在清迈那儿,基本上是没有敌手的,是许多人心中的偶像呢。”
听到他的这话儿,我便再也没有心思在外面久留了,因为今天闹的这么一出,必然会有人注意到,到时候若是惹出许多麻烦,倒是不好。
我心中隐约有些后悔,不过却也没有表达出来,跟着穆史薇回到了她家里。
在我们离开的这两个小时里,穆青山已经发动了他的情报网,得到了关于康克由的许多消息,明面上,他已经在三年前被逮捕候审,然而作为巴干达巫教的大巫师,他又怎么可能束手待擒,待在牢里面的那一位,不过是位傀儡,作为他的替身而已,这事儿吴哥政府那里其实也是知道的,不过对于这家伙也是没有法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正的康克由依旧还是隐居于泰国与吴哥边境的丛林之中,他的名下有一个学校,门生无数,而这些学生明面上是基督徒,但是背地里,却都是巴干达巫教的后备力量。
没有人知道在红色高棉时期,康克由究竟残害过多少灵魂,而他的手里又有着怎样一个恐怖的魔鬼,但是却有不少人都晓得一点,那就是这个人,能不惹,最好不要惹,要不然不知道会不会一觉醒来,自己的人头就不见了,而灵魂,却已经被他给拘禁。
康克由的消息很多,我们甚至能够找到他栖身的地点,不过吴哥现政府对他同样恨之入骨,这消息的准确性,还是有待商榷。
我们此番前来,主要的目的还是找到那个智饭和尚,是要防范康克由,而不是对付他,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智饭和尚的消息,根据省局那边的线索,跟着他一同越境的,除了那个毒枭之外,还有一个侏儒,而这个侏儒,我想都不用想,一定就是那个俞千八,这两人的特征很明显,从缅甸越境之后,一路上都有踪迹,所以要找到他们,倒也并不复杂。
谈到此处,穆青山给了我一个推荐,前往曼谷南部贫民窟的安塞得,那里有东南亚消息最灵通的掮客。
第八章掮客,人妖
倘若说我们眼前的曼谷,是那天空之上一轮圆月的话,那么安塞得肯定就是月之暗面,我、布鱼和小白狐儿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了这处污水横流的贫民窟,能够瞧见这儿大部分的建筑跟曼谷中心的现代化完全不同,反倒是跟国内七八十年代的筒子楼一般,那密集的电线横七竖八,就像密布的蜘蛛网,天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行走其间,到处都是喧闹的人群,在这儿有着大量灯红酒绿的酒吧、餐馆以及牛肉场。
所谓牛肉场,跟它的名字一点都没有关系,其实也就是出卖色相的场所,里面有着大量色情的表演,而倘若是出得起足够的钱,便能够和里面的脱衣舞女郎同度春宵。
泰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流行一种叫做“GRATEA”的东西,最先接触的港台将其翻译为“人妖”。也就是割去小鸡鸡、从小服用雌性激素而发育的男性,这样的产物因为种种关系,不但长得格外妖艳,而且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反倒是比当地的女孩儿更加美丽,所以在牛肉场里面从事表演工作的演员,大部分都是这种特殊的人物。
小白狐儿对于这人妖十分好奇,吵闹着一定要去参观一下。搞得我十分郁闷——若论稀罕,她这洪荒异种,可比那些家伙稀少得多,而且那些都是假妖,她才是真妖好吧?
此番前来安塞得,穆青山以及他的女儿穆史薇都没有陪同,一来此事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利用太多组织的资源。二来这事儿实在是有些危险,我不想将穆家父女给牵扯进来,毕竟人家好不容易在曼谷扎下根来。实在没有必要跟我们一般玩命。
好在布鱼精通东南亚几国的语言,泰语也自然知晓,这得益于他曾经在此处生活过的岁月,有着他的带领,我们倒也不会迷路,穿过拥挤的人群,以及灯红酒绿的巷道,一直来到了一家名叫做“野门之光”的酒吧。
这酒吧不算大,不过却是极为热闹,门口有两个壮汉把守,用不善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个进出的人,而我们走入其中,瞧见昏暗的灯光下,里面坐着三三两两的人,都在低头细语,仿佛在交流着什么,大多看不清楚面貌,而我则径直走到了吧台前,瞧见里面有一个壮如狗熊的男人,正在看着吧台斜下方的电视机,不时咯吱咯吱地乐个不停。
这男人跟普通的泰国人长得不太一样,又粗又壮,满脸的凶悍,一双臂膀纹着青芒毒蛇,不过瞧见他笑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憨厚之色,我不由得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伸头过去一瞧,却见到小燕子在屏幕里面又跳又闹。
《还珠格格》是九八年的时候播出的,随后第二部也在次年播出了,当时的我还在华东神学院教书,小颜师妹挺喜欢看,我就陪着看了几集,对于这种又跳又闹的戏,实在无感,不过却也能够记得大约的内容,此刻瞧见那胖子瞧的,正是第一部,不过话儿却不是普通话,而是译制的泰语,但瞧见这壮汉瞧得咯咯直乐,我就晓得这部神剧的威力,倒也能够影响到外国朋友。
那人瞧见我们来到跟前,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大概是问我们喝些什么,而布鱼则用泰语对他说了一句,意思是我们要找妖姬小姐。
一听到妖姬,那壮汉顿时就警戒起来,竖起眉头来,十分不满地说了一句,布鱼又与他搭话,两人谈了一会儿,那壮汉一挥手,叫了一个又黑又瘦的女孩子来,让她带着我们离去。
这时布鱼也偏过头来,对我说道:“一开始不乐意,不过我说我们是独龙介绍过来的,他就答应了。”
独龙是我们的一个关系户,缅甸那边的一个军火商人,跟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给我们借了一个由头,我起身跟着那小女孩往酒吧的里面走去,余光处,瞧见那壮汉又聚精会神地盯起了电视屏幕来,显然里面的内容,远比一场赚钱的交易要来得有吸引力一些。
穿过昏暗的酒吧,一直来到了斜侧里的一道木门钱,小女孩儿推开门,我们跟着走进去,结果里面的门口有一男一女两个保镖,示意我们举起双手,由他们来搜身,防止携带武器。
我们的所有东西都搁在了八宝囊之中,倒也不怕人搜,于是十分配合地让他们过了这一道程序。
完毕之后,又是走过一条曲曲折折的长廊,最后来到了一个包厢里面,里面正好坐着一个肤白貌美、娇艳无比的女子,等着我们。
那带路的瘦小女孩朝着我们双手合十,接着帮忙将那门给关上,而里面那娇艳的女子则舒服地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懒洋洋地说了一句话,布鱼回了她一声,然后对我说道:“老大,她问你,说独龙是不可能找她来查消息的,那是个吝啬鬼,所以我的名头冒错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上门都是客,她问我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只要花得起价钱,什么都好说,而如果是来捣乱,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将我们给处理掉。”
这一段话,软硬兼施,当真不愧是被称为东南亚路子最灵通的消息掮客之一,夺命妖姬。
不过我一进来就感觉有些古怪,要晓得此刻的我,对于周遭的掌控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境界,而长期拥有临仙遣策的缘故,我对于事物的本质看得总比别人透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面前的这位美女有一些不对劲,以她身上弥漫出来的那种阳气,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所能够拥有的。
而当我瞧见她脖子处那若隐若现的喉结时,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我面前的这一位,居然也是个人妖。
想明白这一点,我倒也能够不动声色,而那女人听到布鱼的翻译,脸上便充满了笑容,用带着口音的中文对着我说道:“原来是中国的客人,倒是真的少见——好了,闲话不多聊,直接告诉我,你们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我看了布鱼一眼,他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智饭和尚的照片,递到了这妖姬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说道:“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康桑坎,法号智饭,曾经是中国一个叫做悬空寺的宗门弟子,大约两天或者三天前,他从中国的滇缅边境穿过,与一名叫做俞千八的侏儒,以及一个叫做张翊的毒贩一起抵达了缅甸,我们想知道这个人的下落在哪里。至于价钱,你来开!”
“康桑坎?”
我面前这个看上去比变脸过后的小白狐儿娇媚百倍的女子眼睛一转,口中喃喃说道:“这个名字听上去,怎么那么熟悉?嗯……哦,我想起来了,血手狂魔康克由的儿子,对吧?我记得康克由害怕吴哥政府对他下手,在二十年前的时候,曾经将他的幼子送往中国,而他的儿子,应该就是这个叫做康桑坎的和尚,对吧?”
到底是做消息掮客的家伙,这大脑就好像数据库一样,随时调档存取,听到她的这话儿,我反而放下了担心,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他。
那妖姬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可是康克由的儿子,你们清楚?”
我则平静地点头说道:“自然知道,不过他就是天王老子的儿子,只要招惹了我们,那就都得认倒霉!说吧,能不能帮我弄到他现在的消息。”
妖姬被我自信的话语给弄得一愣,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直勾勾地盯着我说道:“在谈生意之前,我想问一下阁下的身份。我真的很好奇,你既然知道了他老子是血手狂魔,居然还敢说出这么狂的话语来,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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