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兰亭集序

作者:大力金刚掌

“有可能是古墓,也可能是古代祭祀用的地下建筑,但究竟是什么,是哪个朝代的,在进行进一步发掘以前,我们还不能确定,”电视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秃顶男人正对着话筒接受采访,“这个地下建筑一共有两个,江南边一个,江北边一个,是相对应的!但是江北边的,已经被国民党军队改造为防空洞了!……已经完全的面目全非了!这也给我们的考古工作带来了一定的困难!……这一点,是比较可惜的,但好在江南边的这个,还没有被破坏,目前,我们的发掘工作,正在全力进行!”

“这是由本台记者罗金明报道的!”画面切回了播音员,“近日,省质量技术监督局查获了一起特大劣质纺织品案件,近万套床上用品所用的鸭绒,竟然全部来自病禽,请看本台的详细报道……”

屏幕中,秃顶男子的背后是一圈人工搭建的隔离带,与凶杀案现场的那种隔离带差不多,隔离带中间是一个大坑,大概有二十几米见方,一米多深,一群考古队的工作人员正蹲在坑里忙活,坑中间,有好几根柱子,显然是刚发掘出来的,从电视画面看,年代应该比较久远,刚才吸引张国忠注意的,就是这几根柱子。

“哎!那个!”看见这几根柱子,张国忠脸上的青筋立即暴出来了,“那个不能挖!这帮人!哎!”张国忠急得直跺脚,看了看屏幕上的电视台标志,湖北台。

“怎么了?”李二丫发现老头子最近好像越来越神经质,总是一惊一诈的。

“哎!……这帮笨蛋专家!”张国忠也没回答李二丫,“不行,我得马上去趟湖北!”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了?”一听张国忠又要出门,李二丫有点不高兴,“孩子你也不管!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现在外头多乱呐,万一碰上劫道的怎办……?”

“劫道的碰上我爸,还不定谁劫谁呢……”张毅城还挺会说话,“是吧爸?下次抓几个劫道的回来给我妈看看!”

“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张国忠听儿子这么一捧,虽然心里挺高兴,但嘴上还必须保持一种严父的态度。

“他挖他的,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吗,在家踏踏实实呆几天,你看你出去这些日子瘦的!”李二丫还挺关心张国忠。

“我爸瘦?”张毅城的表情就跟做小学一年级的数学卷子却没及格一样,“这里头跟塞了个西瓜一样,这要算瘦那我干脆别活了!”张毅城拍了拍张国忠的肚子,一巴掌下去颤颤巍巍的。

“去!快做作业去!”张国忠对这个儿子也没脾气,“二丫我跟你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不过我告诉你,这次可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必须得去一趟……”

“爸,这次能不能带我去啊……?”张毅城一边求张国忠,一边一个劲的拽李二丫的衣服。

“你?不行不行。”虽说上次去山东,自己这个儿子表现得还算不错,但张国忠也不想再让孩子冒险了。

“你就带他去吧!孩子也不小了!”李二丫一个劲的说情。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孩子还得学习呢!”

“你就带他去吧!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李二丫忽然反应过来了,“我不许你去了!”

“哎?”对这娘俩,张国忠算是彻底服了,“没危险,真的没什么危险!”

“那你带孩子去又怎么了?”李二丫满脸的怀疑。

“我带,我带行了吧?”张国忠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看张毅城……

第二天,柳蒙蒙家。

“我的张大掌教,有你说的那么悬吗?”柳东升依旧是蓬头垢面,显然刚破完案子。

“柳大哥,这事我骗你干吗,你可得抓紧时间帮我联系,考古我不内行,但看考古队那人山人海的架势,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这事你找我还真算找对人了……”

“喂,我!我是你柳哥!哎,贵人多忘事啊你……去去,少跟我扯淡……废话,没事我给你打电话干吗……对了,我一亲戚,有件特别重要的事,你得帮帮忙……唉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呢,你们省电视台有个叫罗金明的记者,你帮着联系一下,对对,我这个亲戚找他有事,对,他这两天就去湖北,你给照顾一下……去!你再废话小心我隔着电话抽你啊……我把他手机号给你……9、7、3……”

“嘿嘿,这是我在北京进修时的一个同学,睡我下铺……武汉人,姓沈,叫沈观堂,官可比我大多了!这件事他应该能帮忙……对了,这是他电话!”挂上电话,柳东升从电话本上撕了一页纸写了个号码递给张国忠,“张大掌教,这次我就不去了,实在腾不开身……”

 

带张毅城出门,最麻烦的就是走到哪儿都得带着个鸟,火车也没法坐,只能开车去,一路上,张毅城问这问那没完没了,把张国忠都快烦死了,关于张毅城拐弯抹角问的所有问题的核心,就是新闻里那个东西究竟是干吗的。

“宝贝儿,我跟你说,我真的不知道!”张国忠实在快被问成神经病了。

“爸,你不知道,去干吗啊?快告诉我吧,爸……!”张毅城一个劲的摇张国忠的胳膊。

“哎!别闹,我这开车呢,哎!你欠打是吧?”

“我就闹,我就闹,你不告诉我我就闹!”

无奈,张国忠一边开车,一边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至于那个所谓的古墓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张国忠确实不知道,但那几根柱子可认得,那便是相传始于东晋的“精忠阵”。

相传东晋末年,末帝司马德文被权臣刘裕篡位后被封为“零陵王”,表面上似乎受优待,但他一生子便立即被刘裕杀死,他与妻子整天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自煮食于床前”,且天天晚上都会担心有人刺杀自己,连鸟落在门外都会吓得哆嗦,可谓是真材实料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司马德文的手下有一个亲信名叫陈克,见自己的老领寻日益消瘦萎靡,心里很不是滋味,恨自己无能,也恨司马德文懦弱,但没办法,古代人恨归恨,可一旦忠诚起来,死都不怕,这陈克就属于那种死忠型的。

不过话说回来,在强权面前,一个人的忠诚是没有用的,在当时,零陵王府上下到处都是刘裕的眼线,根本就没有能信得过的侍卫,这陈克最多也就能写写诗词做做文章,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倒是有心替领导站岗,但这身子骨还没领导本人结实呢,谁保护谁啊?无奈之下,陈克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请神”,希望能有一位神仙下凡来保护领导,虽说不指望某位神仙同志能帮忙夺回江山,但能让领导睡个安稳觉也好啊。打定主意之后,陈克便假借探亲之名离开了零陵王府,踏上了虚无缥缈的请神之旅(所谓的“杀手锏”,只是开玩笑的说法,如果手头上有个百八十万的军队,自己就是神了,还用请神吗?古代的末代皇帝个个都惨得可以,到最后基本上都是众叛亲离的下场,司马德文也不例外,上无一兵一将可遣,下无一臣一仆可唤,真真正正的光杆司令,所谓请神,也只是无奈中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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