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妖都 第四十七章妖尸
在这妖都一个婢奴若是犯下杀妖管的罪行,那便会被推下堕妖崖。
凤卿羽一路抱着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金瑶宫。
到了宫中,我还有些心有余悸。
“地役阁有那么多刑官,那婢奴是如何逃出来的?”我同凤卿羽去过,那里几乎每一个牢房,都配有一个实施刑罚的刑官。
而且,从那逃出来,还要坐冥船吧?她如何能一路逃回来?
“她已经死了,成了妖尸,是被怨气所驱使的行尸走肉。”凤卿羽说完,将衣袖之中的卷宗给取了出来。
“妖尸?尸妖?”我喃喃自语的念叨着。
人死之后含着怨恨,就成了尸妖,妖死后,怨恨不消,便是妖尸?
“麒麟金为何见死不救?那是他的骨肉啊。”我想到当时那婢奴跪在牢房里,冲着我们磕头的模样。
她并非是自己贪生怕死,而是,为了腹中的骨肉。
“有,这上头,有显灵汤的药方。”凤卿羽激动的对我说道,岔开了话题。
我看了一眼,发现这显灵汤的方子其实并不复杂,只需三味药分别是火灵芝,三钱草,白兰蕊,只是这药引子太难寻了。
“无根水。”凤卿羽蹙眉,思索了起来。
无根水在凡间指的就是雨水,原本也并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不过来妖都这么久了,好似确实没有见妖都下过雨。
“妖都,是不是,不下雨的?”我见凤卿羽蹙着眉头不说话,就开口问了一句。
凤卿羽摇头:“也不是完全不下,而是,几十年,才下一次,上一次降雨,正好是五年前。”
凤卿羽说罢,顿了顿,看向了我。
“那这无根水要上哪儿弄去?”我望着他。
他思索了一会儿:“我得回一趟九霄,凤帝泡茶用的水,都是无根水。”
“可是,会不会有危险?”我看着凤卿羽。
凤卿羽立即摇了摇头,说是他将卷宗送回天医馆,然后再去九霄寻那无根水来。
“你要小心,特别是去天医馆的时候。”我想着,那裘馆主死在了天医馆里,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
凤卿羽冲我点了点头,就拿着卷宗,跳窗出去了。
而我则是因为替他担忧,而忐忑的在圆桌前坐了一夜,直到次日阿紫和青岑来敲我的房门,我才脱去了裙褂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
“洛主子,您这么早就醒了?”阿紫和青岑进来之后,一同伺候我洗漱。
“嗯。”我敷衍的应声。
“洛主子,您这面色憔悴,眼眸也通红,昨夜没有睡好么?”阿紫给我擦拭脸颊时,望着我,一脸狐疑的问着。
我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总是睡不踏实,之前同公主说过,公主说过段时日,就好了。”
“原来如此,若是病了,可得让天医馆的馆主过来给您瞧一瞧。”阿紫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我挽发,插上头饰。
“只要个步摇便好,满头的珠翠,太沉了。”我见她伸手又要去拿金饰,连忙开口说道。
“可您好歹是个主子,就只簪一个步摇,未免寒酸了些。”阿紫拿着金饰,还是给我插上了。
我也只能是任由着她给我打扮,我都忘了,在妖都,我是没得选的,吃穿用度,都有规定。
“真的吗?”
“对啊,太可怕了。”
待我梳洗打扮好了,阿紫和青岑扶着我出屋,就听到屋外头两个婢奴在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
因为说的太过认真,就连我们出来都没有发现。
“咳咳咳,一大清早的,乱嚼什么舌根?”阿紫冲着那几个婢奴呵斥了一声。
她是公主的贴身婢奴,在金瑶宫中,说话还是极有分量的。
那几个婢奴连忙跪在了地上,低垂着脑袋,谁也不敢再吭一声。
“出了什么事儿了?”我开口询问。
其实,心中已经猜到,应该是裘馆主被杀的事儿。
那几个婢奴,低垂着头,不敢回答。
“这会儿又成哑巴了?洛主子问话,还不快回答?”阿紫大声说道。
那几个婢奴连忙说,今个儿一早,天医馆就传来了消息,说是裘馆主被掏了妖丹,如今麒麟队正在八重四处抓捕凶手。
“抓到了么?”我问道。
婢奴们不约而同的摇头:“到现在还没有查到踪影,不过听闻是个婢奴所为,故而麒麟队要到各宫中盘问婢奴。”
“是么?”我算是松了一口气,想必昨夜凤卿羽送卷宗回去,也没有被发现。
“哼,这麒麟护卫队,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阿紫低低的嘀咕了一声,然后就扶着我朝着香兰阁的方向走去。
一大清早,这饭菜依旧是全荤,还有那一砂锅的补汤,只要看一眼,就觉得喉咙发酸。
“洛主子,公主说了,其他的东西,吃不吃都不碍事儿,不过这补汤每日都不能落下。”阿紫一边说,一边给我盛了一大碗补汤。
我已经腻了,一日三餐,天天喝这汤药,感觉比喝毒药还要痛苦。
“洛主子,您?”阿紫见我不动勺,有些着急:“您趁热喝吧。”
“嗯。”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屏住了呼吸,想着不闻这汤药的气味儿,一鼓作气喝下去便好。
“洛主子,不好了,麒麟队来了,说是要带所有的婢奴过去问话。”一个婢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慌什么?不过就只是问个话,照实说就是了。”阿紫撇了一眼那婢奴,就要带着青岑一同出去,接受询问。
“洛主子,这汤,您要趁热喝。”她走前,还特地的叮嘱了一句。
可我端着汤药,刚咽下一口,就忍不住俯身又全都吐回了碗里,这种恶心难以言喻,我望着那黑漆漆的补汤,一口都不愿意再喝了。
而嘴里的味道,也忙用茶水漱去。
不过,因为担心阿紫回来发现,我趁着如今那些婢奴都被麒麟队的给叫走问话了,就将汤药吹凉,然后倒入了一旁架子上的花盆里。
这花盆中,种的是一株刚刚长出花苞的白兰,我想着这凉了的汤药应该不会伤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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