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
还是东京好啊,不失去不知道拥有的珍贵,在梁山上那一亩三分地憋了快一年的高铭,回到了久违的繁华东京城,真是看哪儿哪儿好。
而官家那边办事也很有效率,很快就下发了他任职皇城司的诏书,任命他为皇城司提点。
虽然皇城司是皇帝的亲军,由皇帝直接调遣,但是该走的程序还得走,该有的文件还是得有。
等到诏书一发布,众人才知道原来高衙内没死,而是奉皇帝的命令打入梁山贼寇中,设计招降了这群人。
高铭听到这个说法都呆了,但转念一想,也不难理解。
他个大活人,死而复生,消失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得有个交代,否则底细不明的人怎么能进入皇城司,就是皇帝愿意,那些个皇亲国戚也要发问。
但如果说是奉朝廷的命令做卧底,不光是朝廷的面子,连高铭自己的面子都被保住了。
被抓不是污点,因为一切都在计划中。
想起郓王那天所说的,“可以想办法叫你名正言顺的进入皇城司。”
高铭认为,诏书中的理由肯定是郓王的手笔。
这解释虽好,但是高铭觉得自己脖子后面有点发凉,毕竟梁山那群人还以为他是孙小五。
可也没办法,梦终究会醒的,他们早晚会知道他是孙小五的。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他如今在东京,那些人在山东,还被派去打田虎,能把他怎么样?
现在,他已经不是梁山寨主孙小五了,而是皇城司提点官员高铭。
但不管怎么说,希望跟他接触最频繁的几个好汉,不要脱粉回踩吧。
诏书下达的隔天,高俅回到了京城,高铭和花荣也从燕青那里搬出来,回到了高家。
他才下车,进入府邸大门,就见老都管等带着一干仆从泪眼汪汪的看他,深情呼唤,“衙内——”
他从府门进来这一路,处处都是这样的呼唤:“衙内——”
每个人看他要么饱含深情,要么充满好奇,高铭觉得自己像个大熊猫,被人围观。
这就是他不爱回家的原因。
他的卧房竟然还保持着老样子,据说他死亡的消息传来,这里面陈设物品就被太尉下令保持原样。
高铭很感动,不愧是我爹。
这时候,就见高俅走了进来,正满心父子之情的高铭,于是看向父亲,学着老都管的深情语气,“爹——”
高俅先是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收敛笑容,做出严肃的样子,“我在路上听说你被官家安排进了皇城司,是吗?”
“诏书都下了。”
高俅叹道:“谁让你在梁山的经历太离奇,官家觉得你合适在皇城司任职也不意外。只是这皇城司可是要紧的地方,树大招风,咱们父子怕是会受到攻讦。”
老子管禁军,儿子管亲军,这还了得?这气焰太嚣张了吧。
可赵佶就是这么任性的皇帝,之前还没有让自己儿子管皇城司的皇帝呢,他就敢破例这么做。
历史上他还封了杨戬这个太监做节度使,乃至太傅,都是他的手笔。
只要他喜欢就没他不敢做的。
所以高铭不觉得皇帝的任命有什么问题,只能说明他现在正得皇帝喜爱。
“那就攻讦吧。做官的哪有没被喷过口水的。咱们父子要学习蔡太师的坚韧不拔的精神。”高铭也看穿了,“再说了,不管其他人攻讦多少,只要没攻击到官家忍不了的点子上,就没关系。”
就算皇帝再怎么受到文官集团的制约,只要是个大权在握的皇帝,任免决定他不最后拍板,任由哪个官员也没办法。
就像现在的几个大奸臣,全国都骂,朝堂中也有不怕死的上疏弹劾,但皇帝只要还看这些人顺眼,不打算驱离,谁骂都没辙。
高俅有几分惊讶的道:“你看得倒是透彻。”
“所以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争取做一个任由其他人怎么讨厌都没办法的宠臣的。”
高俅怒道:“你能怎么说?”
“是是是,心里想就行了,不要说出来。”
“不是!你怎么能如此不求上进?”高俅可不觉得自己是宠臣奸臣,他觉得自己挺兢兢业业的,但是儿子这是什么可怕的态度?起码也应该表示要做个清官好官,有些人生追求,做宠臣是什么鬼言论?
“不做宠臣怎么做权臣,又怎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高铭可不觉得做宠臣有什么错的,皇帝不宠信,任由有泼天的抱负,也毛线都做不成。
“那你有什么目的?”
“往小了说,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往大了说……”高铭停顿住了,他不想透底历史的走向,改口道:“往大了说,沾沾皇上的光,结交真人道长,讨几粒仙丹,没事飞个升什么的。”
高俅知道儿子后半句纯属胡说八道,但既然儿子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但他相信,儿子一定有自己的抱负,“你就贫吧。”
高铭笑了笑,“那不说这个了,爹,你怎么安排梁山那群人的?”
“秦明回青州继续做他的统制,孙立一行人也叫他们回了登州,我准备过段时间先将孙立提拔为登州兵马都监,之后的看他的能力,再做提调。剩下那些人,除了那几个写字的、刻碑的、缝衣裳的,都叫那宋江和吴用领着,去打田虎。回来再论功行赏。”
“写字的是指萧让,刻碑的是金大坚,缝衣裳的应该是侯健。”高铭毕竟是他们的军师和寨主,对手头这些人还是清楚的,“他们被安排到了哪里?”
“萧让和金大坚、侯健先留在张叔夜身边,如果为人信得过,再推荐到东京听用。”高俅道:“至于那几个水军的人,我也蛮看中的,若是他们打完王庆回来,证明他们是真的对国忠心,我再把人调到金陵那边去。”
“水军?良莠不齐。有的人品太差,比如张衡,就一打劫的强盗。”高铭道:“他就算不死在征讨田虎的战役中,也不能用此人。以后有关梁山的调遣,你先问问我,没有什么人比我更清楚他们。对了,爹,你打算怎么安排花荣?”
像花荣这种有情有义的国之栋梁,高俅的选择当然是留在东京了,“就在骁锐军任个副都指挥使,再请奏官家加封个承宣使吧。”他捋着胡须笑看儿子,“你们也不想分开吧。”
禁军差不多有七十支带番号的军队,大体分为上中下三等,其中上等禁军有四支:捧日、天武、龙卫和神卫,从开国的时候就有,挑选最为严格,乃是禁军中的精锐。
而花荣所要统领的骁锐军是中等禁军的一支,毕竟花荣还没资历,就是高俅也不能一开始就把人安排进上禁军。手机端一秒記住『笔\趣\阁→m.\B\iq\u\g\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副度指挥使是他手里的实权职位,而加封承宣使则是荣誉称号。
这个荣誉称号厉害就厉害在,不光能带来荣誉还能带来银子。
承宣使每个月光月俸就二百贯,要知道宰相才三百贯。
都说宋朝文臣富裕,其实武将俸禄得更多,毕竟重文轻武,不能给武将大权,总得在别的地方有补贴。
高铭笑着点头,“谢谢爹。我这就把花荣叫进来感谢你。”
“不用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安排,何必当面道谢,弄得我好像很小气非要一个晚辈感谢一样。”高俅摆手,要儿子作罢。
高铭只好算了。
高俅道:“你这几天尽兴玩一玩,然后尽早收心,在皇城司任职马虎不得。”
高铭满口答应,“嗯,我一定好好玩,我走了。”转身就出了门。
高俅干瞪眼,敢情你就记住了前半句。
-
篝火燃烧,发出噼啪的脆响。
这是史进在梁山招安后又一个不眠夜,虽然身上穿着朝廷发的衣裳,但是总觉得这身衣裳不是自己的,穿得别扭。
他从帐篷里走出来,往宋江和吴用的营帐走去,远远可见里面灯烛通明,知道他们也没睡,经过通禀后,他走了进去,开口还是那句话,“咱们寨主就这么不见了,是不是得找找?”
宋江沉下脸,“我和军师连夜商量如何应对田虎,你倒好,不老实睡觉,还来添乱。我还当你要说什么,原来还是孙小五的事。我得提醒你,咱们招安了,不是强盗,自然也没有寨主一说。”
“行,那就不叫寨主,就叫咱们的领头人。”史进道:“这么个大活人进了东京城就没了,是不是得问朝廷要人?我总觉得里面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的?你没看花荣都没回来吗?”宋江道:“孙小五那张嘴那么能说会道,你替他白担心什么,张知府都说了那孙小五另有任命,他和朝廷还能骗你吗?”
吴用有些泛酸的道:“他一定比咱们兄弟过得都好,你与其关心他,不如多关心关系你自己。”
史进较真的道:“那总得有个交代吧?他在哪里任职,不能就这么消失。”
“你急什么,早晚还不得有消息。”宋江没好气的道:“你出去罢,不要为这事再来了。”
史进闷哼了声,出了营帐,回到自己的帐篷内,左思右想。
于是第二天,趁着早上各火头军烧火做饭的时候,他又去找宋江。
宋江好不容易摆脱了孙小五的压制,能够独自统领这些人了,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回来,但是史进和几个人却总提起他,宋江烦都烦死了,不立威,这群人就会一直惦记孙小五。
宋江觉得拿史进开刀正合适,大声道:“史进目无军纪,拉下去打五十军棍!”
史进一听就火了,孙小五在的时候,你宋江是个什么东西,现在来耀武扬威了。
鲁智深、武松和杨志等人见这边吵出了动静,都围了过来,连带着阮家三兄弟和刘唐等人,甚至包括李俊。
史进也不藏着掖着,“我也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让宋将军帮咱们兄弟问问孙小五哪里去了,能不能报个平安,难道这就触犯军纪了?”
“是啊,要是能打听,还是打听一下吧,是不是真的另行认命了?别是有别的什么阴谋。”
宋江恼然道:“张知府不是说了么,他和花荣被调往东京另有安排。你们叫我去问,我问了,可是上面就这句话,你们又不信,这不是叫我难做么。”
这时候,地方协管梁山军马的厢官见这大早上就聚集了一群人,打着官腔过来,“什么事,什么事,吵什么吵?”
宋江毕恭毕敬的道:“只是一些琐碎小事罢了。”
鲁智深闷声道:“不是琐碎小事,洒家直接问你这官,我们之前的寨主孙小五哪里去了,说是另有安排,到底怎么个安排,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二,叫我们不那么挂心。”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你们寨主孙小五?”这厢官怔了怔,对这些人道:“你们等一下。”说着就跑开了,足足去了两刻钟,他才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脸上挂满了嘲讽的笑容。
大家看不懂这个笑容,都敌视的看着他。
这人原本就没看得起这些梁山贼寇,如今逮住机会了,更是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们要找你们的孙寨主吗?哈哈哈哈!”
武松冷声道:“他没了消息,我们关心他的下落,乃人之常情,有那么好笑吗?”
“好笑,当然好笑!”厢官又发出一串笑声,“你们知道他其实是谁吗?还用你们牵挂?”
这个暗示很明显,分明在说孙小五有别的身份。
众人都不屏住呼吸,都有预感,孙小五如果有别的身份,那么一定不简单。
厢官笑够了,抖了抖手里的邸报,“你们的寨主孙小五的真实身份,乃是高太尉的儿子高衙内。”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沉默的原因是震惊,震惊到一瞬间脑袋空白。
史进更是感到自己被狠狠照着脑袋揍了一闷棍,脑袋空白到已经没了思考,半晌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呆呆的站着。
“你胡说!”
“不可能!”
“一点都不好笑!骗人也要有个限度!”
接连反应过来的众人接二连三的发出质问,就连宋江都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不可能,是不是搞错了?”
厢官也不和他们废话,将手里的邸报举起来,“你们自己看,这是昨天我接到的最新邸报,上面明确写了原孟州知府高铭奉旨潜入梁山泊,以孙小五之名,成功招降这些人,乃大功一件,被安排进了皇城司任职。”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一窝蜂的围住,一群壮汉纷纷伸手来抢那份邸报。
厢官双脚被踩得骨头断了般的疼,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你们踩到本官的脚了,都给我走开!”
可谁听他的,都在抢那份邸报,因为抢得太卖力,将他给撞到了,别说他的脚了,连他整个人都往地上踩。
“啊!本官的脚!本官的腿!本官的手!”
在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中,最终鲁智深抢得了这份邸报,他大掌一挥,“你们都退下,洒家来念。”
史进也道:“你们这些人凑什么热闹?识字么就抢!叫鲁大哥念!”
到了鲁智深手里,众人也不抢了,毕竟抢也抢不回来,都站着听他念。
邸报全是用难懂的之乎者也句式写的,但也听了个大概,高太尉的儿子高铭没死,还活着,还因为招降梁山有功,成了皇城司的官员。
这个绝对不会错。
众人像被抽去了筋骨,只觉得脚底发飘,整个人快连自己的存在都感觉不到了。
太虚幻了,太不真实了,没法接受,甚至震惊到连自己的存在都怀疑。
如果孙小五是高衙内,那么他们这群梁山好汉到底算什么?
竟然在一个纨绔子弟的带领下,稀里糊涂的投奔了朝廷。
“啊——不可能!”有人不愿意接受真相,大叫道:“这一定是假的!”
宋江虚脱般的站不住,“孙小五就是高衙内?”
眼前浮现出他和孙小五的种种交锋,包括最后的晁盖传位和迎接招安。
高衙内还不知道会怎么在心中嘲笑他这个小吏呢吧,笑他的不自量力,笑他的没有见识。
关键他在梁山的时候的表现,是和高衙内交恶了吧?是吧,是吧?
天啊,凭高衙内的身份,他以后给自己找麻烦还不是小菜一碟?
宋江想以头撞地,还以为投奔了光明的前途,结果却已经交恶了高衙内。
他的仕途是不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吴用则恍然的摇了摇脑袋,他终于明白花荣为什么对孙小五言听计从了。
当初他怎么就没看穿,反倒觉得他俩是断袖呢?诶?
且慢,就算高衙内的身份是真的,也不能推断出断袖是假的。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所有人都被高衙内给耍了。
鲁智深读完邸报也沉下脸来,孙小五竟然就是高衙内,那个调-戏林娘子的高衙内,他恨不得铲平他脑袋的高衙内!
什么纹身撸串都是那家伙的伪装,难怪花荣跟他那么好,原来根本就是一伙的,他怎么才发现?!高铭还跟他说,什么朝廷虽然黑暗,但是争取做那一抹黑暗的光明,结果他爹就是那个不见五指的黑暗!
武松愕然,如果孙小五是高衙内,他命人打死了孙二娘夫妇,然后冒充他们的侄子混进了梁山,他真的好大的胆子。
难怪他对自己这么了解,句句都说到自己心坎里,原来他就是做过孟州知府的高衙内,张都监的案卷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不过,他和孙小五一直没什么接触,知道他是高衙内,感情上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也没觉得被骗得多惨,是所有人中最平静的。
杨志咬牙道:“原来第一次打祝家庄的时候,他不是为了救花荣,而是自投罗网,只是咱们看不穿,反而将他给救了回来,难怪他当时的脸色那么难看,我还以为他是被吓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高俅老奸巨猾,高衙内的狡猾不在他父亲之下,甚至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
李俊长长叹气,恍惚的道:“所以他去救我,不是真的救,而是去见他爹?”
提起这茬,当初在金沙滩流泪的好汉们,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初流的哪里是眼泪,分明是脑袋里的水。
他们一个个傻乎乎的还为孙小五担心,甚至觉得他侠肝义胆,真相狠狠给了他们一耳光。
人家压根一点不冒险,人家是回去见自己亲爹的。
大家只觉得不仅孙小五就是高衙内这件事虚幻,连他们的人生都变得虚幻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们竟然拥护高衙内做了寨主,还在他的带领下招安投奔了朝廷。
被骗得好惨。
梁山的人都沉默了,这个打击太大,以后都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终于,史进发出了打破沉默的第一声怒吼,“他怎么能是高衙内?怎么可以是高衙内?!”
众人见史进简直愤怒到了极点,眼圈发红,应该是气出了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但估计被骗到怀疑人生,也会掉泪的。
史进心里是什么滋味可想而知,愤怒、不干、还有一片忠心付出,却被高衙内愚弄的伤心。
宋江含泪劝道:“史进兄弟,接受不了的不光你一个,你且冷静。”
他看史进实在太愤怒,估计被女人偏光所有家产并被女人举报给官府抓起来都没这么愤怒。
这要是高衙内在眼前,能被他活活撕烂了。
鲁智深还是能沉得住气的,过来推着史进的肩膀,将他往一边带,“有什么想说的,也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说的话,跟洒家说。”
史进行尸走肉一般的被鲁智深带到了一旁。
其他人面面相觑,默默的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死人的寂静持续了一刻钟,终于在各个营帐中陆续爆发出了咒骂声,“老子被那厮骗了!”
“当时怎么就没看穿,被他耍得团团转。”
“直娘贼,他怎么那么会演,上辈子唱戏的吧。”
“太狡猾了,狐狸都没他狡猾!呸,他不是狐狸,他是鸟人!”
骂人之声,不绝于营地上空。
但归骂,梁山泊都招安了,已经在去打田虎的路上了,梁山已经被张叔夜接管,想回也回不去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至少招安之后变良民,能够建功立业这件事倒是真的。
和孙小五不亲近的好汉们,倒没觉得没骗得有多惨,骂骂就过去了,只是觉得人心险恶,以后不能轻易相信人了。
而一开始骂得最凶的史进回到营帐内,反而安静了。
他坐在杌子上,眼神凶狠的道:“孙小五到底是不是高衙内,决不能这么含糊的揭过去了,他必须得我一个交代。把咱们兄弟糊弄下梁山,他自己升官发财。”
鲁智深劝道:“兄弟,他是高衙内,你上哪里要交代去?”
只要在东京闹出动静,一定会被全国缉拿,唯一的出路就是再做强盗。
史进抬眸,“这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难道你甘心?”
确实,鲁智深当然不甘心,甚至他的愤怒一点不比史进小,之所以这么劝史进,其实也在劝他自己,但史进这么一说,他就再忍不住,“洒家别说甘心,倒想扯掉那厮的面皮,看看他究竟有几张面孔。”
史进眼睛瞄向角落放着的兵器,将拳头攥的咯吱响,“等打完田虎回来,一旦咱们有空,哼,叫高铭那厮洗干净脖子等着!”
吃一堑长一智,他现在就已经明白不能年少冲动这个道理了,要找高衙内,现在就算跑到东京去恐怕也找不到,还会被厢官发现脱队而四处遭缉捕。
等他打完田虎回来,必然有休息的时间,到时候名正言顺的进京去,不信逮不住机会接近高衙内。
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如果就这糊弄过去,他这辈子心里都意难平。
鲁智深亦道:“嗯,洒家也有些话必须当面问他。”
史进憎恨之余,眼眶中还是不可控制的心酸地涌出些泪光,一想到他崇拜又喜爱的寨主其实是高衙内那个鳖孙,他就意难平。
真是太可恨了,高衙内这厮骗得他好惨,简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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