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不夜侯

作者:月关

次日,杨沅和陈涿光又带人到裘皮儿的书房走了一遭。

这一次,便只有孝子裘定军陪在身边了。

裘皮儿的案子,以这个时代的侦察条件,在没有人证、物证,且事发已经两个多月的情况下,其实大概率要成为一桩悬案。

然而,悬案不是任何一方想要的结果。

裘皮儿的死,必须得找出一个凶手。

只是出于各方诉求的不同,对于这个凶手的确定也不同。

裘定军咬定是杨太尉派人杀了他的父亲。

但是从昨天了解到的情况看,在事发之前,杨政太尉虽曾派人送过一封书信给裘皮儿,之后裘皮儿就离奇暴毙了。

但是从询问当时侍候在外的家仆口中所了解的情况看,杨政太尉的人送了信之后就走了。

这也符合各方的认知,因为如果他没走,那么当裘皮儿暴毙,这个人就有重大嫌疑,一定会被留下。

这也是定军山诸将猜忌杨政,却没有证据的原因。

如果说这个送信人实则是个高手,在确定了裘皮儿的书房位置,并且知道当时只有他一人在书房阅读秘信,因而悄悄返回将他杀害,这又只是大家的一个猜测,全无证据。

杨沅想着昨夜徐夫人对他说的话,难道真是杨太尉策反了裘皮儿的部将?

只是,这件事同样没有证据。

而且如今自己身在定军山,他也不敢轻易吐露出来。

“杨抚帅。”

忽然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正在书房里论证案件的众人抬起头来,就见徐夫人姗姗而入。

极温婉的一个美妇人,因为孝带的缘故,更像一颗水灵灵的小白菜,极具韵味。

杨沅想起昨夜她含羞带怯地对他表白,若能保全她一家人性命,情愿携带亡夫全部家产,成为自己妾室,侍奉茶水枕席的一幕,再看她此时愁眉不展,凄婉幽戚的模样,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也是个天生的演员啊。

“抚帅辛苦了,妾身已经备下酒席,请抚帅用了午餐,再作查证吧。”

徐夫人又补充道:“韩金勋等几位将军也已赶来,陪抚帅午宴。”

陈涿光立即上前相劝:“抚帅,裘将军的奇案,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查得清的,我们还是先用膳吧。”

他已想好了主意,今日宴会上,他要多喝几杯。

书房作为事发地,他们下午是一定还会回来的。

到时候他就装做酒醉,撞翻落地花瓶,让那封栽赃信当众暴露出来。

“也好!”

杨沅答应一声,肃手道:“夫人,陈书记,裘公子,请。”

杨沅虽然是客,却是在场所有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一个,自然走在前头。

杨沅刚刚出了书房,檐上忽地翻下一人,一道凌厉的刀光,向杨沅当头劈下。

杨沅乍然一惊,身形向后急退,腰间呛啷一声,刀卷如电,迎了上去。

“当~”

火花四溅,杨沅倒卷而入,把正要随之出来的徐夫人撞了一个趔趄,幸被裘定军一把搀住。

“娘,你小心。”

那人一刀不中,垫步拧腰,低喝一声,又是一刀斩来。

这时杨沅已经看清他的容貌,满面虬须,根根直立,显得霸道之极。

杨沅身形如蛇,倏然一转,随着来敌刀势翩然一转,便陡然向他切进了去。

他的手中刀已然反守为攻,斩向来人脖颈。

扮得如虬髯客一般的寇黑衣暗赞一声,才不过一年多不见,这杨沅的武功越发地厉害了。

难得他身居高位,一身功夫不但没有落下,居然还能如此精进。

他方才唯恐杨沅因为忙于公务耽搁了功夫,身手不及从前,自己一个不小心真把他给杀了。

这时察觉杨沅武功反而大有进步,他已有所不如,便放开了手脚。

趁着杨沅尚未夺回先机,寇黑衣先是抽刀一架,然后“霍霍霍”连劈三刀,将杨沅逼退,突然就一刀斩向陈涿光。

陈掌书记只是个文人,哪怕早已有了准备,如何躲得过寇黑衣这必杀的一刀。

眼见刀光如电,劈面而来,陈涿光只来得及大叫一声,便闭目等死。

这时,本来已经被三刀逼退,旧力方尽、新力未来,照理说来不及救援的杨沅,突地一个“斜插柳”,一把扯住了陈涿光的手腕,便向另外一侧甩去。

这一甩,借着反作用力,杨沅的身子滑向了一侧,陈涿光则向他相反方向摔了出去。

“噗!”

血光迸现,寇黑衣本想一刀斩杀陈涿光,却因杨沅这一扯,只将陈涿光的一条手臂砍了下来。

“咚!哗啦~”

陈涿光被杨沅大力一扯,一头撞上了落地花瓶,把花瓶撞碎在地上。

陈涿光重重砸在满地的瓷片之上,身上又被割伤了多处,一时挣扎不起。

而他千方百计想让人发现的那封信,就压在他身下的碎瓷片中,渐渐被鲜血洇湿。

杨沅撞向另一侧墙角,伸手在墙上一抵,身子滴溜溜一转,就像撞在墙上的皮球一般弹了回来,掌中刀势如山崩海啸,砍向寇黑衣的脑袋。

你个死了也要害人的杨澈,这也就是你兄弟了,要不然老子说什么也要弄死他这个害人精。

寇黑衣一边在心里咒骂吐槽,一边手忙脚乱地招架杨沅一刀快似一刀的凌厉攻势,一步步后退,退出了书房。

书房之外,就是一座天井。

杨沅追杀出来,两口刀,两个人,你进我退,兔起鹘落。

寇黑衣越打越是心惊,他本以为杨沅现在顶多比他高明一点点,这一敞开了交手,才发现自己已是大大不如。

他却不知,杨沅的刀法和外功,练的可能没他勤快,只是这厮的内功……

那可是愉快地玩耍着就把功练了,实在无赖的很,他寇黑衣怎么比呀。

杨沅一刀紧似一刀,寇黑衣越打越是惊恐。

杨沅的刀太狠了,一个不慎,就得残肢断臂、开膛破腹。

这要是稀里糊涂的被杨沅杀了,到了阴曹地府,可不把杨澈给笑死。

寇黑衣一刀格架,挡开杨沅攻势,突然纵身倒跃,大喝一声:“放箭!”

屋顶上,立时站起十余名军士,手持军弩,向着杨沅攒射过来。

这也是寇黑衣的一点私心。

如果他逃向屋檐,然后趁着杨沅纵身扑向屋檐身在半空时,唤出埋伏的弓弩手。

那么凭着大宋军弩精良的机括之力发射的十余支弩箭,杨沅身在半空无法变化身形,不死也得重伤。

只是,寇黑衣终究念着这是杨澈的兄弟,而且也不是非得杀了他,才能达成自己为西夏营造大好局势的计划,所以还是放了水。

杨沅正要纵身跃起,突闻“放箭”二字,原本跃起的身影立即一顿。

待弩箭射来时,杨沅手中一口刀已化作光轮,再加上身形闪烁,急急逃避,堪堪将一枝枝弩箭避过。

“砰!”

“笃笃笃笃……”

杨沅退回书房,刚把房门关上,密集的矢箭便射在了房门上。

杨沅一把落下门闩,提刀掠到窗边,防止有人从窗子闯入。

就听外边战靴嚓嚓,似有许多人影走动。

就听外边有人喝道:“韩统制将令,把整座书房围了,谁若出来,立即射杀。”

“柴禾呢,快点,堆起来,淋油,烧死他们!”

徐夫人听到这样的声音,顿时尖叫道:“韩金勋作贼心虚,抢先对我们下毒手了。”

杨沅攸然色变。

陈涿光挣扎起来,失了一条手臂,只觉剧痛难当,再听这话,更是惊恐。

“韩金勋?韩金勋他们想要做什么?”

徐夫人俏目含泪,泣声道:“实不相瞒,害死拙夫的,就是韩金勋他们!妾身本不敢声张,想不到他怕事机败露,竟抢先下手了。”

杨沅沉声道:“韩金勋已然控制了定军山驻军么?”

徐夫人擦擦眼泪,道:“定军山驻军共有九千六百人,由拙夫节制本部人马,又由七统领分别节制其余人马,共分八军。韩金勋及其死党,所领不过四军。”

裘定军冷冷接口道:“就只这四军,也未必会跟着他造反杀钦差。这些官兵的家眷,可都住在此地呢。”

杨沅道:“所以说,他们此刻能够动用的,不过是一些绝对的心腹?”

“不错!”

杨沅松了口气:“既然如此,只要我们的人赶来,就能逆反局势了!”

裘定军道:“帅府中有一座烽火台,只要点燃烽火台,诸部闻讯率军来援,韩金勋没有那么多死忠随他造反,我们就能反败为胜。”

杨沅总觉得这母子俩一唱一和的有些古怪,而且这临危不乱的劲头儿,也有些不符合他们的人设,只是仓促间无暇细思其中缘由。

杨沅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说罢,杨沅霍然抬头,望向书房屋顶。

他一纵身就向上跃去,手往大梁上一搭,一个翻身就跃了上去,人呈倒立之状,双足向屋顶人字形搭下来的檩条狠狠踢出去。

宴会厅里,韩金勋与何锦云、何郓生正在恭候钦差大驾。

裘皮儿所部九千多人,驻扎在定军山上的只有本部和中军,其余各军将领昨日过来迎接了钦差,今日已各回本部去了,所以此刻只有韩金勋与何氏兄弟。

几人昨夜已经密议,只等钦差此行结束,准备离开之际,再度召集各军统领。

因为他既然来了,总要给该部将领们一个交代的,哪怕是查不出什么,也得有个结案之果。

到时大家再一齐上书,推举裘定军做傀……做统制。

到时候杨沅就算有心偏袒他的族兄杨政,也不敢肆无忌惮地隐瞒大家的意见。

“民心”如此,朝廷就只能顺应“民意”。

因此他们不焦不躁,只管心定神闲地等在那里。

忽然之间,一队披甲执锐的官兵便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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