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不夜侯

作者:月关

北金一边假装和金国死战,一边趁着大雪还没封路,在草原上抢牛抢马抢女人。

还要瞒着宋国,向宋国哭诉他们打的有多惨。

西夏国,明明皇室被国相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可是西夏皇帝还把杰出的皇室子弟“放逐”出去,逼他去四川做潜伏。

完颜亮在中都燕京,怀里抱着别人的老婆卧薪尝胆,打算来个十年生聚。

这世界,简直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大宋这边也很忙,灵壁大战结束了,可是与之有关的很多事情才刚开始。

犒赏、抚恤、叙功、补充兵员、提拔将官……

言甚在一群汴京老臣和太皇太后的问询下,最终也确定了他的身份,确系钦宗皇太子湛。

但是,他参与了金人奸谋,意图弑君篡位,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最终官家开恩,不予惩诫,也不予公开其身份,把他荣养在宗阳宫内,从此内外隔绝。

而因为赵谌参与的这桩阴谋涉及到的诸多官员的调整,也让官场上余震不止。

自告的、检举的……

虽说倒也不至于让门下省门庭若市,但……络绎不绝,每天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踏进门来。

朝廷这边,年底的考功,官员的调整,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好在大宋的储备人才实在是太多了,不至于像大明老朱反腐似的,反到无人可用,只好让犯官们戴着枷梏署理公务。

朝廷在官家归来之后,召开了一次御前扩大会议。

之所以说是扩大,是因为把左谏议大夫杨沅也给扩进来了。

皇帝的伤势还没好利索,偶尔还是会咳血,但并不影响他坐卧行走。

这内伤只能慢慢将养,国家运转一日不可停止,所以官家拖着病体,也得主持议政。

在这次御前会议上,杨沅提交了他作为谏议大夫的第二份奏疏。

沈该、魏良臣等大臣都以为杨沅是要建议严贪赃之法,重官吏考核,裁冗滥之官,优官吏选拔。

因为这些事都是有迹可寻的。

借着汤思退、谭鹰炆等人以贪墨罪名被抓,又有诸多官员畏罪自首,官家已经下诏,在自告期结束以后,凡经审查确认犯有贪赃罪的官吏,一律免职,终身不许再用。

情节严重而不致死刑的,除没收全部家产外,一律像一般罪犯那样黥面刺字,流戍边地。

官吏考核方面,因为发生了这些事,吏部今年的考功更加严格。

原吏部是被杨沅一手端掉的,原都察院的萧毅然、卢承泽等多名监察御史,现在就任职于吏部要害部门。

杨沅顺水推舟为他们造势,自是应有之义。

至于裁汰冗官,这本来就是一项刚刚开始,尚未结束的大工程。

借着惩治贪腐、考课官吏的这股东风,做起来也就更加容易。

所以,沈、魏等宰执官,是想着要泼杨沅一盆冷水的。

却不想,杨沅上书的内容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杨沅上了一份万言书,上边没有半个字的文采粉饰,而是用非常朴实的语言,详尽切实的数据,一番分析谏议,归纳起来就是:

重视生产,劝课农桑,兴修水利,促进贸易。

而这,正是沈该、魏良臣他们几个老臣准备在这次御前扩大会议上提出的建议。

这次御前会议,实际上是对明年一年大宋官府重点工作内容的一个确定。

然而,他们没想到,一向激进,喜欢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杨沅,居然会上这样一份奏疏。

御前会议结束,沈该和魏良臣并肩离开议政殿。

来往官员见到两位老宰相,都是避立路旁,长揖为礼。

两位老臣一步三摇,也是颔首为礼。

魏良臣道:“杨子岳此番谏议令仆大感意外。沈相公观此子如何?”

沈该缓缓道:“小小年纪,却深明张驰之道,了不得。”

“是啊!”

魏良臣欣欣然:“仆原就看好此子,唯独担心他年轻气盛,好高骛远。

却没想到,在此紧要关头,他却能懂得宽严相济的道理,提出这样一份奏疏。”

魏良臣抚掌叹息道:“年少而聪,老成谋国,待其资深望重,必为宰相之才,此国家幸事也!”

魏宰相话犹未了,就觉身旁忽悠一下,好像有个大火球滚过去了。

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大红袍,走的那叫一个匆忙。

照理说,这高底的官靴,你想快都快不起来,走路必须四平八稳,一步三摇,方显尊贵矜荣。

可是此人健步如飞,刹那功夫一条长廊就走到头了。

魏良臣眼神儿不太好,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他看近处花眼,看远处近视。

当下,他就眯起眼睛,有些不悦地道:“这谁呀,怎么如此轻浮?”

可不轻浮么,他和沈该走在前面,后面过来的人就算没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脸,起码也能看到他们是一身紫袍啊。

你说你个大红袍,怎么好意思从两个紫袍旁边嗖地一下就窜过去的?

走的跟火上房似的,像话嘛?

沈该的唇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轻咳道:“好像……就是年少而聪,老成谋国的杨子岳。”

……

杨沅有点着急呀,他原打算今天休沐,把他和玉叶的好事操办一下。

谁料官家突然召开御前扩大会议,还点名要他参加。

皇帝的伤还没好呢,咳着血都要开会,他能找理由不参加吗?

再说了,就他一个不够资格参加御前会议的,皇帝点名要他参加,这是多么大的荣宠,不能不知好歹啊。

好在杨沅本来就写了万言书,准备建议明年朝廷诸事放缓,发展经济、恢复元气的,如今正好拿来在会议上发言。

但,这会议一结束,看看时间,他就着急了。

已经快要错过去“陌上花”绣坊的时间了。

原说是上午去的,已经推迟为下午了,这要再耽误一会儿,那就晚上了。

这换谁不生气?

本来要去上门提亲,却是要求人家的爱女给他做小,他就底气不足。

这要再误了时辰,还有胆气张嘴么?

所以,杨沅也顾不得什么了,出了议政殿便健步如飞。

皇宫大内不许奔跑,我竞走总可以吧?

不信你仔细看,绝对没有双脚同时离地。

杨沅健步如飞出了皇宫,大壮连忙叫人把车赶过来。

“来不及了,换马!”

杨沅急急叫侍卫下马,飞身便跃上马去,扬声道:“你们且自回府。”

说罢,杨沅一拨马缰,便飞驰而去。

杨沅此时可是还穿着一身朝服呢,就这样一身打扮,骑着一匹骏马,过金水桥,穿六部街,冲上了御街大道。

亏得他那对帽翅用的上好的铁料,呼扇呼扇的上下飞舞,还就没有折断。

陌上花绣坊前,刘媒婆已经等的抓心挠肝了,眼看这时辰就到了,杨大官人还不来,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刘婆婆仔细想过,但凡让她心惊肉跳,没法和和气气保一回媒的,大多和这位杨大官人有关。

“陌上花”绣坊后宅花厅里,李师师陪着谈夫人坐着。

肥玉叶挨着母亲,绮罗着身,婉鸾妩媚,俨然大家闺秀。

眼看着时辰将到,李师师不禁暗暗有些着急。

她也不敢保证,哪怕有了肥天禄的首肯,谈氏夫人是否就愿意把女儿嫁予他人为妾。

虽然杨家许了他家女儿不逊于正妻的诸般资格,可对外说起来不还是妾么?

结果二郎居然还要迟到,谈夫人恐怕会更不乐意了吧?

偷偷看一眼谈夫人的模样,李师师和肥玉叶心中便是一沉。

谈夫人虽然极力装着平静,可那难看的脸色已经掩饰不住了。

谈夫人现在心慌的不行。

虽说还没到时辰,可……哪有男方上门提亲,真就依着时辰,不肯早来个一时半刻的?

别是……别是人家男方不肯登门了吧?

听李夫人说,那男方是开国郡公、左谏议大夫,而且还不到三十岁,容颜端正英俊,一表人才。

这……这样条件的男子,凭什么要纳一个自梳女呀。

别是女儿的怪异癖好被人家听说了,生出了嫌弃?

哎,我一听时就觉得不行,如果是个寻常男子,咱们家大不了多陪嫁些财物,再主动帮人家纳几房妾,也就不算亏了人家。

可……可骗婚骗到这样的青年才俊头上,虽说女儿她爹也是朝廷大员,终究后患无穷的呀。

肥玉叶也是暗暗焦急,原说是上午来,忽要参加御前会议,推迟到了下午,结果下午又迟迟不至。

想来是御前会议上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可……母亲她能理解么。

一会儿母亲以为我又在骗她,发作起来,可怎么得了?

谈夫人拢在袖中的手,指甲都扎到了掌心里。

恐怕人家是真的不会来上门提亲了,这……这也怪不得人家,只是女儿的颜面……

罢了罢了,以后我也不催她了,就佯作不知吧。

要不然催的狠了,女儿一怒出家还是好的,万一她羞愧难当死给我看,那可怎生是好?

李师师怕,谈夫人怕,肥玉叶也在怕,三个女人坐在那儿,表面上谈笑晏晏,不咸不淡,心里各自担着心事……

忽然,管事婆子跑了进来,喜孜孜地道:“夫人,姑娘,刘妈妈领着一位大官人来了。”

“快请,不不,我自去相迎。”

谈夫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才四十出头,不到五十岁称不得老身,对自己家仆也不必称妾身,故而就以“我”、“吾”自称了。

李师师和肥玉叶对视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

玉叶刚要跟上去,谈夫人便恼道:“你怎好抛头露面,没个规矩!快回避。”

转脸面向李师师,谈夫人又换了笑模样:“李夫人,请。”

肥玉叶苦笑,只好转身避开。

谈夫人拉着李师师的手腕,便急急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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