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不夜侯

作者:月关

鸭哥得了曹府尹的赏,并为他披红挂彩。

    外面虽然风雨绵绵,望海楼上,却是热闹非凡。

    赵璩也不食言,点出五百贯的官交子,赏给了鸭哥。

    完颜屈行见丹娘饶有兴致地看向正满脸笑容,受众人夸耀的弄潮儿鸭哥,不由心中一动。

    完颜屈行豪爽地大声道:“此人水性确实了得,我也当赏!”

    完颜屈行挺身而起,大步走出了观景阁。

    “呵呵,第一弄潮儿,恭喜,恭喜啊!”

    一见是个辫发髡顶的金国人,楼上欢闹气氛顿时一静。

    完颜屈行浑不在意,笑吟吟地向赵璩问道:“不知,弄潮的花红是多少啊?”

    他对赵璩也有点印象,貌似觐见大宋皇帝时见过此人。

    不过完颜屈行也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赵璩道:“曹公赏五百贯,本人赏五百贯。”

    茶美人儿就在后边楼阁里看着呢,完颜屈行便把大手一挥,豪迈地道:“好,本人出一千贯做个添头!”

    他这添头,竟比人家的彩头还多。

    不过,完颜屈行要的就是在丹娘面前一掷千金眼都不眨的气派。

    他把准备返程时采办礼物所换的官交子,取出一千贯来,赏了鸭哥。

    待他回到楼阁中时,看到丹娘惊讶、崇拜的眼神儿,顿时飘飘然起来。

    一掷千金,能博美人倾心,太值得了!

    得了大笔的赏钱,又披了红戴了大红花,鸭哥便又被人吹吹打打地送下了望海楼。

    按照规矩,鸭哥和徐大年这一组是赢家,要拿走全部赏钱的三分之二。

    输的一方和那些在江边使船接应救援的其他人,一共分得三分之一。

    不过,他们原本预料的三分之一,只有一百贯,现在却有近七百贯。

    这比原来预计赢家要拿的赏金还要多三倍以上,

    于是,钱塘江畔一片欢呼,已经看不出谁是输家谁是赢家了,个個兴高采烈。

    弄潮结束,便只有江潮可看了。

    只是雨水绵绵,一时还未结束,望海楼上的几方客人便都没走。

    杨沅见状,心中不由一动,如果趁机让这几位大文豪留下些墨宝,那可就赚了。

    万一他们哪位再题一句“五月十九,与友杨沅同游凤凰山观钱塘潮有感”,

    那我不是跟汪伦一个待遇了么?

    这么难得的机会,这个羊毛不薅,它天打雷劈啊。

    想到这里,杨沅便笑眯眯地对陆游道:“务观兄,此情此景,难道你不想赋诗一首?”

    陆游此时正喝到兴处。

    陆游好酒,喝最好的酒,打最猛的虎,吟最好的诗,交最多的友,那就是陆放翁一生的真实写照了。

    今日好友齐聚一堂,陆游喝的有点高了。

    他本来就是“酒惟诗里见”的性子,听杨沅这么一说也不推辞,便把酒杯一放,豪爽地道:“好!可有纸笔么?”

    赵璩的随从带的东西非常齐全,马上就有侍妾乖巧上前,撤下酒菜,为陆游摆好了文房四宝,又有一位美人儿上前为他研墨。

    陆游抬起醉眼,看了看桉栏外钱塘大潮,但见浪涛滚滚,如卷千堆雪,便提笔写下三个大字:一落索。

    这是词牌名,又名“玉连环”、“窗下绣”。

    杨沅见了不禁暗暗忱惜,为什么不是“与友杨沅同游凤凰观钱塘潮有感”呢?

    不管了,反正是真迹,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陆游稍稍一顿,挥毫写道:“识破浮生虚妄。从人讥谤。此身恰似弄潮儿,曾过了、千重浪……”

    ……

    两个黑衣大汉向天放出响箭时,他们身旁,又陡然出现一排武士。

    这些武士每人都端着一具劲弩,弩弦“铿铿”声不绝于耳,箭矢激射而出,如雨打芭蕉。

    虽然雨水对于弓弩有极大影响,但淋雨的短时间内,显然并不影响它的威力。

    杨澈早在两个黑衣大汉放出响箭的时候,就已知道中了埋伏。

    所以他抽身便走。

    转身之际,他把右手一扬,一枝响箭也从他的袖中射了出来。

    他的这枝箭却不是射向天空的,而是射向了一个黑衣大汉的咽喉。

    对方已经放出响箭,“冰井务”的人必然听到了,那又何必浪费一箭?

    那个大汉刚刚举起“小扫子”,正要劈向杨澈的天灵盖,就被一箭封喉了。

    响箭的锐啸声乍起便止,汩汩的鲜血从响箭的箭哨处呲了出来。

    杨澈本想拔步而走,但放出响箭转身之际,眼角余光便已梢见了突然涌出的一排弩手。

    杨澈立知不妙,疾转的身形硬生生砸向坡面,向下翻滚而去。

    “铿铿铿铿……”

    一排排箭矢,差之毫厘地激射在他身前的青石板上。

    青石板上流动的雨水被箭矢溅起,宛如一层层浪花。

    那些弩手一击不中,抛下弩具,拔出佩刀,便沿着斜坡狂奔而下。

    坡前侧面、下方,一块块堆放货物的雨布陡然掀起,一个个手执刀剑的杀手从中跃了出来,迅速围向杨澈。

    杨澈翻滚下坡的时候,后背和大腿便分别中了一箭,幸好只是穿透伤,不曾伤到骨头。

    他强忍痛楚,涌身而起,挥刀斩向围堵上来的几名杀手。

    那些杀手夷然不惧,那么平静而漠然地冲了上来。

    “三更”,是秦桧暗中培养的死士。

    他们都是一些孤儿,自幼被秘密收养教导出来的。

    这些人心中没有是非,也不在乎生死,他们已经被训练成了纯粹的杀人机器。

    刀剑相交,刺耳的磨擦声片刻不停。

    杨澈在这如浪的刀剑之下,就似一个弄潮儿,披荆斩棘,破千重浪……

    ……

    望海楼上,陆游笔走龙蛇。

    他虽已二十九岁,却仍如少年一般意气风发,一腔热血。

    年初参加“锁厅试”,他本来是第一名,结果却被奸相打压,第二轮根本就不曾上榜。

    为此,他还引来许多幸灾乐祸的流言蜚语。

    陆游尚未及三旬,养气功夫没那么到家,心中何尝不感憋屈郁闷?

    今日他正好一吐胸臆。

    “且喜归来无恙。一壶春酿。雨蓑烟笠傍渔矶,应不是、封侯相。”

    “让诸君见笑了。”

    陆游停笔,向众人一笑。

    杨万里、虞允文、范成大三人都知道他之前经历,知道他心中愤懑,不免宽慰一番。

    陆游哈哈一笑,道:“牢骚当然是要发的,不过,我可不曾从此颓丧。今科大考,咱们再重新来过!”

    杨沅原本不明诗中情绪,听得虞允文几人言语,不禁暗自庆幸,幸亏没有乱拍马屁,差点人前露怯。

    杨沅忙也鼓励道:“不错!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嘛!”

    ……

    杨澈的靴子因为发力已经撑破,靴上满是梅子绵绵雨一时间冲刷不去的血污和淤泥。

    他踏着满地的雨水,每一步都溅起蓬然的扇面雨水,随之挥出的,则是呼啸劈斩的长刀。

    那刀光奔雷闪电一般,一刻不得停歇。

    他不能停,也停不了!

    四下里杀手憧憧,如浪般涌来,他只消慢上一刹,就得被这如浪的刀光剑影劈成肉泥。

    但是在这搏杀的过程中,他也已经挨了不只一刀。

    交手搏杀之际,哪怕是高手,也很难做到毫发无伤。

    但高手之所以称其为高手,就因为他可以尽量避开自己的要害。

    混战之中,能拥有这份眼力,能及时做出这种判断,便是以一当十的高手。

    可杨澈此时的当面之敌,又何止十人?

    他们不但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死士。

    杨澈又是一刀,把一个冲过来的“三更”杀手斜肩带胯劈成了两半,

    可他肋下也被对方临死的一记反击,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杨澈一个踉跄,眼前有些了一些灰暗的阴影。

    那是失血过多的反应。

    又是几道刀光劈至,杨澈勉力一挡,刀脱手飞出,杨澈急急贴地一滚。

    虽然,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几道刀光,可他业已无力再战了。

    就在这时,“冰井务”的秘谍杀到了。

    一瞧现场情形,他们立即拔出武器冲了上来。

    “三更”的死士们见此情形略感意外。

    在他们事先得到的情报里,皇城司只有寇黑衣和杨澈两个人,正在对关昊进行秘密调查。

    国信所派出去监视皇城司的人,并没有发现“下一指挥所”另行派有皇城卒配合他们二人的行动啊。

    不过,虽然有些出乎意料,这些死士倒也不慌。

    他们立即返身迎向了这些狂奔而来的“冰井务”秘谍!

    斜坡上面,关昊和扮作员外的张定邦正揣着手,笑吟吟地看着坡下的激战。

    杨澈虽如一头猛虎,却已被狼群团团围住,不可能再有机会逃脱。

    至于潜去后边的那个皇城卒,想必也是一样的局面。

    谁料这时,竟然有皇城卒接应。

    坡下,杨澈大喜。

    他早已遍体鳞伤,自忖必死,这时终于见到援兵,急忙竭尽余力,一个“乌龙绞尾”,双腿腾起,踹得一个杀手仰面飞起。

    他则紧跟着一个“鲤鱼跳涟”,险之又险地穿过交叉劈过的两口长刀,就势一个前滚翻,冲进了“冰井务”的队伍当中。

    两个“冰井务”秘谍见他浑身浴血,急忙伸手来扶。

    杨澈被人挟住,心气儿一泄,登时晕了过去。

    坡上,关昊眉头微微一皱:“你们国信所就是这么办事的?不是说这两个皇城卒并没有接应吗?”

    张定邦虽也感觉有些意外,却丝毫不慌,他淡定地道:“怕什么,你只管按计划行事。这边,有我接应。”

    说罢,张供奉转身便走。

    关昊目光闪动,看了看坡下的激战,忽也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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