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诡闻怪谭

作者:张自道

  之后我们分头离开,他们俩去领遮阳牌我则去往回魂崖。

  一直以来我都特别讨厌那种在高中骤然而下的坠落感,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自高山跌落,待猛然间惊醒时,脊背已经流淌出了汗水。

  醒来时,正见小青抱着若木剑眼巴巴的盯着我。她特别兴奋的说:“天啊叔叔,你终于醒了!要是你死了谁陪我救奶奶啊。”

  灵魂出窍,身体出于休眠状态,以小青妖怪的视角的确是丧失掉生机的假死。

  按照时间来算,过阴明明不会太久,可小青的神色分明像是我已经离开好久的样子。

  孙圣安从旁说:“怎么样?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他们才不会多管闲事。”

  我摇摇头:“时代不同了,现在凡间出事,阴曹也不能独善其身,阎王爷当然还是要管的。对了老孙,我过阴多久?”

  孙圣安比划了一根手指。

  “一个时辰?”

  “是一天一夜。”

  “这么久!”

  我惊讶的差点没跳起来,开什么玩笑,阴曹地府与人间不是有时差的吗?

  孙圣安缓缓道:“天衰提前的缘故,阴阳之间就快到达平衡点,如果阴间强盛于阳间,那九幽之下的恶鬼真的可以遍地横行了。”

  窗外的大雪纷飞,昏沉沉的天空有着一种难言的压抑感,他的话令我清楚感知到无形的危机感似乎每一天都在不断的加重。

  突然,屋外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张明在吗?”

  “你还有熟人?”孙圣安疑惑的看着我。

  “牛头马面被派过来帮忙。”我起身去开门,眼前站着一壮一瘦的两位男子,高壮那人大鼻子圆眼,宽额头,身上穿着棕色的翻毛皮衣,敞开的胸膛还露着一大块儿护心毛。

  另外一人则黑黑瘦瘦,大长脸尤外明显,属于在人群中你只要随便扫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种。

  俩人同时咧嘴笑笑,大白牙带着莫名的喜感。

  “你们是牛头马面?”

  待他们俩点头时,我还有些恍然,没想到他们居然不是牛马的样子,不过光看脸型就能猜到二人的身份。

  牛头有点不高兴道:“上了人间咋还不认识我们哥俩了。”

  马面又说:“阎王大人说了,在救出杜子仁之前,让我们哥俩暂时给你当牛做马。”

  我起身让他们进了屋,观察二人身上隐隐散发的阴气波动,法力似乎还在。

  现在脑海里还清晰记得阎王爷给的地图,那处镇魔塔处在茫茫沙漠之中,但按照如今的年代来看,恐怕早就已经遗掩埋于地下。所以说,杜子仁并不是很好找。再者,阎王爷给我看的地图是古老的,如今随着地质变迁,到了现代恐怕也要大大的打上折扣了。

  等聊起他们俩的时候,牛头马面能够无障碍的入人间,也与阴阳时间平衡有关。

  我说:“现在是大雪,我自己倒还好说,他们俩行动不便,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去市里帮我抓个人。”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同时道:“我们可以帮你召村里的牛马帮忙,可阎王大人说过,不许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这个提议我自然是拒绝的,毕竟,谁家过日子也不容易。可聊着聊着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当初在沈城他们可是能驮着我在城里飞奔的。

  而且,牛头自己也亲口说了愿当牛做马。

  难道他们骗我?越想越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我借机说道:“当然不能动老百姓东西,既然你们想不出办法,那我再过阴问问阎王大人。”

  见我真打算再次过阴,他们俩立刻就慌了。

  哭丧着脸,长叹了口气。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老马啊,咱哥俩乃响当当的阴帅,竟然上凡间给他做牛做马,抑郁啊抑郁。”

  “唉,没办法,谁让咱们官儿小呢。”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晃动着脑袋,面部挂着的人皮成了枯草,原来,他们的脸是用杂草扎成的。

  有了牛马,所有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我与小青坐在牛头背上,孙圣安带着童男童女,牛头马面有着法力波动,轻松翻过院墙,他们的速度飞快,可踏雪无痕,比那狗拉爬犁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

  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之中。而在童男童女的指路下,我们走小路跃山道,仅仅不到三个小时便赶赴到了市区。

  灰蒙蒙的天空就像严重的雾霾,大家似乎对于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牛头马面又找到干草重新扎了一副面孔。

  我们几个人在一起时还算是比较显眼,尤其童男童女长得俊俏,要不是相对和谐的相处,恐怕路人会以为我与孙圣安是偷孩子的。

  街道上是环卫工人忙碌的身影,铲雪车往往复复的不断运行。接着,我们带被到一处八十年代的老旧小区。

  抬头仰望观察,这里当初规划有问题,使小区楼房形成的风水布局有些古怪,因为楼与楼之间都是彼此相对的,间距又非常的窄小,导致在这里的住户采光的时间会非常固定。

  正东方向的唯有太阳出山才可以见光,左右两侧需要等到十二点,过了两点阳光会被遮住,西边有着锅炉房,高耸的两只大烟筒会在下午六点之前始终遮挡阳光。

  光看风水来,算的上百里挑一的‘困阳局’,此局的后果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就像蹲监狱般被堵住所有的好运气。

  而且,光看角落里聚集的流浪猫便证明此处每年的立春、夏至、秋分时,小区的老鼠会很常见。

  童男说:“舵主就在这栋楼里,平日里发号施令都是通过手机,我们也不太清楚具体是哪一户。‘

  “叔叔,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把他们的联系方式都交给我。”我严厉道。

  童男童女很痛快的递给了我一部老式的诺基亚手机,我随后在他们二人的眉心分别埋下阴针。

  “这是干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放了我们吗?”童男童女满面怒容。

  我说:“我放了你自由,不代表纵容你们的恶行,从今天开始改邪归正,若是让我知晓再次为非作歹,我一定收了你们的命。既然你们懂修行,应该知晓阴曹地府中的生死簿,等办完了事情,我自会去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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