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虫谷 第十章 打字机
头盔下出现的是一双金色巨眼,这双眼睛发出两道冷冰冰的凌厉金光,似乎比我登山头盔上的战术射灯还要刺眼。
那如电一般的目光和我对视了一下,我心中正自骇异,这双眼真是让人三魂满天飞,七魄着地滚,不过绝不是美国飞行员变的僵尸。
就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突然变慢了,黑暗中灯光闪烁不定,我虽然并未看清那究竟是什么生物的眼睛,却瞧出来这是一只罕见的巨大猛禽。它弯钩似的嘴中叼着半只绿色的树蜥,脚下还有血淋淋的另外半只,可能是它正从机舱另一端的破洞飞进来,躲在里面享受大餐,却被我惊扰了。那奇怪的敲击信号,应该就是它啄食树蜥发出的。
还未等我回过神来细看,那双金色巨眼的主人,从机舱里腾空冲出,直扑我的面门。Shirley杨在旁边虽然也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突见一团黑色的事物从机舱中冲出,急忙顺势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此刻也反应过来,借这一推之力向后跃开,想不到没看清脚下,踩了个空,便从树上笔直地掉落下去,被先前预设的保险绳悬挂在树腰。
一大团褐色布片一样的事物裹挟着两道金光,像一阵风似的从我头顶掠过,那只巨大的猛禽扑了个空,展开双翅,无声无息地滑入了夜色之中。
我见那大鸟飞走,一颗心才又重新落地,用登山镐挂住老榕树上的藤蔓,重新爬回树冠。Shirley杨伸手把我拉了上去,对我说:“上帝保佑,还好你没出什么意外,你有看清那是什么凶禽吗?这么巨大,也当真罕见。”
我爬回树冠喘了口气,对Shirley杨说:“没看清楚,只看那眼睛倒像是雕鸮。这种林子里到了晚上还活动的,也就属这种雕鸮厉害了,嘴尖爪利,我在东北见过,一爪子下去,能把黑瞎子皮抓掉一大块。我要是被它扑上,就该光荣了。”
Shirley杨道:“原来是那种大型的猫头鹰,它们喜欢把窝设在悬崖绝壁上,怎么跑到这机舱里来了?你确定你没受伤吗?”
我对Shirley杨说:“真是没受伤,汗毛都没碰到一根。那机舱后面可能还有个大洞,咱们没看到,雕鸮可能是从那里进去抓小树蜥吃的。野鼠、野兔、刺猬、蛇,没有它不吃的,这一晚上要吃好几十只才够。咱们听到的那些敲击信号,是雕鸮啄食树蜥发出的响动,偏你自作聪明,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却说是什么摩斯通讯码,害得咱们多受了一番惊吓。”
Shirley杨对我说:“当时真的像是密电码的信号声……OK,就算是我的失误,你也别得理不饶人了,等我再到机舱里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我知道以Shirley杨的性格,既然在这里见到了美国空军飞机的残骸,必定要把里面翻个干净,把遇难飞行员的遗体妥善掩埋了,再拿着她那本《圣经》念上一通,才肯罢休,拦也拦不住她。我对此倒是持肯定的态度,毕竟这些老美是二战时来帮着打日本的,虽然在战略上肯定有他们美国自身利益的目的,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牺牲在中国境内了,把他们的遗体埋葬好,回去后再通知他们的政府,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
胖子在树下听上边乱糟糟的,忍不住又扯开嗓门大声问道:“你们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吗?要不要我上去帮忙啊?”说着话,也不等我答应,就卷起袖子,背着步枪爬了上来。
我满脸惊奇地问胖子:“你他妈不是有恐高症吗?怎么又突然敢爬树了?莫不是有哪根筋搭错了?”
胖子说:“狗屁症,大晚上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出高低,再说捡洋落的勾当怎么能少了我,那飞机在哪呢?”
我对胖子说:“你还是小心点吧,笨手笨脚跟狗熊似的,在这么高的树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先用保险带固定住了再说。还有,你离我远点,你这么重还不得把树杈压断了?刚才我就差点摔下去。”
我嘱咐完胖子,回头看Shirley杨已经上到机舱破洞的上方,正准备下去,我急忙过去打算替她,却发现那个破口空间有限,只有她才勉强进得去。
Shirley杨为了能钻进机舱,把身上的便携袋和多余的东西都取了下来,包括和她形影不离的那柄金刚伞都交到我手里,然后用狼眼电筒仔细照了照机舱深处,确定再没有什么动物,便用双手撑住缺口,下到了机舱残骸里面。
我和胖子在外边看着,我问她:“里面有美国人的尸骨吗?有的话你就用绳子栓住,我们把它扯上来。”
只听Shirley杨在里面答道:“没有,机头都被撞扁了,驾驶室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两个飞行头盔,也许都在飞机坠毁前跳伞逃生了。”
我对Shirley杨说:“要是没有你就赶紧上来吧,我感觉这两株老树直颤悠,怕是受不住这许多重量,随时都可能会断的。”
Shirley杨却没立刻回答,只见她在机舱里翻着一团东西,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想这有几个箱子装的是武器弹药,我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咱们很走运,有一小部分还很完整,想不到隔了四十多年……”
我和胖子听说里面有军火,都很兴奋,还没进虫谷就碰见了这么多猛兽,只恨进山前没搞到更犀利的武器,那种打钢珠的气枪,在林子里真是没什么大用处,无法形成持续火力的枪械用起来能把人活活急死。运输机机舱里的美式装备虽然都是旧式的,总比拿着鸟枪进山要强上百倍了。
我刚想问都有什么枪支,却忽然觉得身后不大对劲儿,这片林子从上到下,从来没感觉到有风,这时候却有一丝阴风掠过,那风虽然无声无息,毕竟还是被我发觉了。出于本能我立刻按动金刚伞伞柄的绷簧,把那金刚伞向后撑了开来,遮挡住身后的空当。
这柄金刚伞是数百年前的古物,用百炼精钢混以稀有金属打造,就算拿把电锯切上,也不过微微一个白印,在历代摸金校尉的手中,不知抵挡了多少古墓中的机关暗器,可以说这是摸金校尉们传下来的最有实用价值的家伙。
只听叽喳叽喳数声,像是有几把钢刀在伞上划了一下,对面的胖子指着我背后大叫:“我操,这么大一只夜猫子!”举起气枪就要瞄准射击。
我这才知道,刚才那只雕鸮的爪子抓到了金刚伞上,它又回来偷袭了。想不到这畜生如此记仇,倘若不是我反应得快,又有金刚伞护身,被它抓上一下,免不了皮开肉绽。
胖子的枪声与此同时也响了,那雕鸮身体虽然大,在空中的动作却像是幽灵一样飘忽不定,加上天黑,胖子这一枪竟然没打到它。
胖子很少开枪失手,不由得焦躁起来,用手在身上乱划拉,大叫糟糕,忘了带钢珠了,六四式也没带在身上,只好倒转了“剑威”,当作烧火棍子举了起来,以防那只暂时飞入黑夜中的雕鸮又杀个回马枪。
我们俩只能用登山头盔上的战术射灯乱照。乌云遮月,我们这两道光柱四下扫动,怎奈雕鸮可以在漆黑的丛林中任意飞翔,可能会从任何角度冒出来。
这时只见胖子身后忽然现出两道金光,一双巨大的金眼睁开,我急忙对胖子大叫:“快趴下,它在你身后。”
胖子慌乱中向前一扑,却忘了身在树上,嗷的一声惨叫,从老榕树上掉了下去。多亏我先前让他挂了保险绳,才没摔到树下的石头上,和我刚才一样,悬在半空,不过以他的分量,很难说树干和绳子能挂住他多久。胖子惊得两脚乱蹬,他越是乱动,这树身晃得越是厉害,树叶和一些根茎浅的植物纷纷被他晃得落在地上,整个老榕树都跟着作响,随时可能会断裂。
还没等我来得及想办法把胖子扯上来,忽然眼前一黑,头盔上的灯光被东西遮住,那鬼魅一样的雕鸮像幽灵一样从我头顶扑击了下来。
这次我来不及再撑开金刚伞去挡,也腾不出手来开枪射击,只好用合在一起的金刚伞去挡雕鸮从半空下来的利爪。想不到那雕鸮猛恶无边,竟然用爪子抓牢了我手中的金刚伞,想要将它夺去。它力量奇大,我一只手根本拿捏不住,整个人竟然都快被雕鸮从树上拽将起来。
正当这厢相持不下,忽然一阵冲锋枪射击声传来,黑暗中出现了一串子弹曳光。那雕鸮被子弹打成了一团破布,直接从空中掉到了树下,再也不动了。黑夜中森林里横行的凶恶猎手,这时候反成了别人的猎物。
原来是Shirley杨端着支枪从机舱残骸里钻了出来,开枪射杀了那只雕鸮。黑暗中看不见她拿的是什么武器,我和悬在半空的胖子,都忍不住齐声赞叹:“好猛的火力,这是什么枪?”
Shirley杨拍了拍手中的冲锋枪,答道:“是汤普森冲锋枪,美国的黑手党更喜欢叫它作芝加哥打字机。这枪就是太沉了。”
由于这架运输机是给部队输送军火的,里面的物资都是经过严格的封存,加上这种枪怕水,所以和子弹袋一起成套地都用塑胶袋包住。新枪上面还有润滑油,飞机坠毁后竟然还有极少一小部分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保存了下来。
我这时候也顾不上看那些美式装备,赶忙让Shirley杨帮手,把挂在树腰的胖子从树上放下去。这一通折腾,一个通宵已经过去了,再过一会天就该亮了,不过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这话在这里十分合适,此时的森林黑得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忽然从我们所在的老榕树中传来一串清晰的滴嗒声,我与Shirley杨毫无心理准备,刚才捣乱的扁毛畜生已经被解决掉了,怎么突然这信号声又响了起来?
不对,这才是我们最初在树下听到的那个声音,现在一对照,显然与雕鸮啄食所发出的声音不同,只不过刚才没有察觉到,误以为是同一种声音。
我不仅骂道:“他奶奶的,却又是什么作怪?这声音当真邪了门了。”
Shirley杨让我安静下来仔细倾听,边听边在心中压码,神色间不经意流露出一抹恐惧的阴影:“这回你也听清楚了,反反复复,只有一段重复的摩斯码信号,不过这次信号的内容已经变了……”
我支起耳朵听了良久,这回却不是什么三短三长了,比先前那段信号复杂了一些,但是可以听出来是重复的。我不懂摩斯码,此时见Shirley杨如此郑重,知道这回情况非同小可,不知这信号是什么内容让她如此恐慌。
Shirley杨凝视着那声音的方向缓缓复述了一遍:“嗒嘀嘀……嘀……嘀嗒……嗒嘀嘀……这确实是鬼信号,亡魂发出的死亡信号。”
热门小说推荐: 《黄河捞尸人》 《最后一个盗墓者》 《茅山捉鬼人》 《盗墓笔记》 《我住在恐怖客栈》 《鬼吹灯》 《盗墓之王》 《藏海花》 《沙海》 《黄河鬼棺》 《茅山后裔》 《天眼》 《贼猫》 《历史小说》 《盗墓新娘》 《迷墓惊魂》 《我当道士那几年》 《我在新郑当守陵人》 《密道追踪》 《金棺陵兽》 《鬼吹灯之牧野诡事》 《黄河伏妖传》 《活人禁地》 《一代天师》 《镇阴棺》 《大秦皇陵》 《盗墓笔记之秦皇陵》 《墓地封印》 《皇陵宝藏》 《血咒迷城》 《天墓之禁地迷城》 《活人墓》 《守山人》 《午夜盗墓人》 《茅山鬼王》 《最后一个摸金校尉》 《镇墓兽》 《中国盗墓传奇》 《诡墓》 《盗墓特种兵》 《鬼喘气》 《鬼不语之仙墩鬼泣》 《龙棺》 《盗墓往事》 《最后一个道士》 《我的邻居是妖怪》 《三尸语》 《古墓密码》 《南山祖坟》 《摸金令》 《最后的抬尸人》 《鬼妻如玉》 《命师》 《最后一个守墓人》 《黄河捞尸二十年》 《我有一座冒险屋》 《九阴冥妻》 《深夜书屋》 《活人禁忌》 《13路末班车》 《地府巡灵倌》 《我的灵异档案》 《触墓惊心》 《茅山鬼术师》 《我的美女道士》 《我从恐怖世界来》 《凶城之夜》 《借尸填魂》 《阴阳异闻录》 《盗墓鬼话》 《民调局异闻录》 《阴阳先生》 《麻衣神算子》 《入殓师》 《黄河镇妖司》 《湘西奇闻录》 《聊斋县令》 《知客阴阳师》 《阴棺娘子》 《十月蛇胎》 《阴司体验官》 《天命葬师》 《我在阴司当差》 《盗尸秘传》 《阳间摆渡人》 《我盗墓那些年》 《阴阳掌门人》 《入地眼》 《妖妇》 《凶楼》 《阴阳鬼术》 《阴人墓》 《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 《恐怖教室》 《走尸娘》 《地葬》 《帝陵:民国第一风水师》 《东北灵异先生》 《鬼夫在上我在下》 《阴妻艳魂》 《诡行记》 《抬龙棺》 《点灯人》 《黄大仙儿》 《凶宅笔记》 《山海秘闻录》 《我老婆身上有妖气》 《恐怖用品店》 《子夜十》 《人间神魔》 《冥夫要乱来》 《我是一具尸体》 《借阴寿》 《冥媒正娶》 《法医异闻录》 《葬阴人》 《盗墓家族》 《葬鬼经》 《我的老公是冥王》 《地府交流群》 《楼兰秘宫》 《龙王妻》 《巫蛊情纪》 《蛇妻美人》 《阴坟》 《活人祭祀》 《阴阳镇鬼师》 《茅山鬼捕》 《恐怖邮差》 《末代捉鬼人》 《麻衣鬼相》 《无限盗墓》 《古庙禁地》 《阴魂借子》 《灵车》 《民国盗墓往事》 《我身边的鬼故事》 《冥海禁地》 《阴倌法医》 《一品神相》 《黄河镇诡人》 《死人经》 《猎罪者》 《诡案追凶录》 《灵楼住客》 《河神新娘》 《长安十二阴差》 《阴兵镖局》 《阴阳快递员》 《生人坟》 《一夜冥妻》 《我在阴间开客栈》 《收尸人》 《凶灵秘闻录》 《我当捕快那些年》 《怨气撞铃》 《阴阳鬼探》 《冤鬼路》 《赘婿当道》 《驱魔人》 《无心法师》 《阴夫如玉》 《阴阳鬼咒》 《诡香销魂》 《阎王妻》 《棺材王》 《生死簿》 《天官诡印》 《民间诡闻怪谭》 《龙纹鬼师》 《女生寝室》 《王者之路》 《言灵女》 《点天灯》 《地铁诡事》 《异陵简》 《阴婚夜嫁》 《异探笔记》 《幽冥剪纸人》 《妖女莫逃》 《西夏死书》 《天才小毒妃》 《升棺见喜》 《我是阴阳人》 《灵官》 《灵棺夜行》 《茅山守尸人》 《第一仙师》 《迁坟大队》 《大宋小吏》 《夜半鬼叫门》 《佛医鬼墓》 《捉鬼记》 《鬼服兵团》 《最后的摸金校尉》 《将盗墓进行到底》 《盗墓鬼城》 《棺山夜行》 《贩妖记》 《阴阳代理人之改命师》 《风水秘闻实录》 《暮夜良人》 《阴间那些事儿》 《岭南鬼术》 《封妖记》 《蛊夫》 《夜间飞行杀人事件》 《荒野妖踪》 《官场小说》 《都市言情》 《寻尸秘录》 《最后一个阴阳师》 《我的盗墓生涯》 《大漠苍狼》 《诡神冢》 《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 《天葬》 《鬼打墙》 《青囊尸衣》 《藏地密码》 《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 《怒江之战》 《摸金天师》 《老九门》 《祖上是盗墓的》 《苗疆蛊事》 《苗疆蛊事Ⅱ》 《苗疆道事》 《人间鬼事》 《茅山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