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屠龙歌 第五十九章 强硬
长庆公公一脸愤怒和委屈地看着我,说道:“李念君!枉费公公我这么信任你,可是你呢?你准备怎么给我解释这件事情?你可别告诉咱家。这些东西你不知道是什么?!”
我哑口无言,一来是因为暂时还无法找到任何一种借口能够蒙混过去,二来也是因为我有点发蒙,真是彻底傻眼了。
我这才明白之前张璋不停地给我使眼色到底是因为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可惜我还是不够机灵,无法领悟张璋眼神之中的深意。
长庆公公现在就像是个受委屈的小媳妇,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委屈:“李念君,亏咱家这么信任你,原来你早就和徐长天混在了一起,今天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和他一起策划的对不对?你们两个瞒着我们,想要骗小妖女的同伙上钩,对不对?”
我苦着脸。心里头却暗暗松了口气,要是长庆公公一直这么想倒还没什么问题,顶多就是觉得我是个急功近利的小人,要是长庆公公发现别的更深层次的事情,那我可就完了蛋了。
不过我没有得意很久,长庆公公便顺藤摸瓜问道:“李念君……等等,我怎么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儿啊……罗杨和徐长天毕竟都是西南一带赫赫有名的厉鬼,咱们过来之前他们都好好的……为什么等到咱们过来,他们俩一前一后这么快就投胎转世去了?”
我冷汗直冒。连忙低头打断长庆公公的思路:“公公,公公,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是我太急功近利了,我应该告诉你们,和你们商量的……可是。可是都是那个可恶的徐长天啊!”
反正徐长天也死了,我可以直接让他背黑锅。我继续说道:“徐长天说先让我跟他合作一次,如果我这边诚意还算不错……他再继续和你们……”
“还想骗咱家!”长庆公公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看着我:“咱家终于想明白了,你别想找借口抵赖……为什么罗杨先死,之后就是徐长天死,为什么他们死的时候,你偏偏又都在场!你说说看啊!说说看啊!”
这话一出口,不光我吓了一跳,旁边的张璋都震惊不已,他可能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他虽然知道我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解救西南大院里的女囚,可是他肯定不敢联想到我先是杀了罗杨。而又杀了徐长天。
但是长庆公公心里头有数啊,长庆公公心思缜密,是个相当有斗争经验的老太监,他稍微一想,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长庆公公一边咄咄逼人地问着,一边一步一步朝着我逼近,他的脸上,愤怒、不安、失望、委屈……这么多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整个面孔都开始扭曲。
他的脸上原本还涂着脂粉--并不是现代的脂粉,而是古代的脂粉--现在一生气,连脸上的脂粉都扑簌簌掉下来……
转眼间公公已经将我逼到了墙角,看样子公公已经准备对我动手了。
“李念君,你告诉咱家,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地宫里派过来的内奸?你和那个小妖女是不是一伙儿的?”长庆公公倒是听明白,从这两件事情的联系上,很容易猜到我和那个小妖女的确是一伙的。
我苦笑着看着公公,我并不想要杀了他,因为长庆公公这段时间其实和我的关系还不错,我们两个虽然谈不上是彼此交心的朋友,但是毕竟不是敌人,长庆公公也没有像别的厉鬼那样对我咄咄逼人。亚丰司技。
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不杀掉长庆公公,我的身份就要暴露,我的所有计划就要失败……前功尽弃,这真的是我最担心面对的问题。
“公公……我真的……真的不想和你为敌啊……”我哭丧着脸,低声说道,可是如果长庆公公非要和我对着干的话,为了如君、为了四九城阳间那些无辜的活人、为了我的仇恨……我就必须送眼前这个老太监投胎转世。
“长庆公公……我……”我低声说道,而面前的长庆公公完全无视我的话,厉声喊道:“张璋!还不拿下这个地宫里的奸细!”
这句话喊出去之后,张璋却始终一动不动。长庆公公一愣,回头去看,却看到张璋站在屋子另一边,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张璋?你听不见吗?这家伙是地宫里的内奸,不是咱们龙鳞组织的人,他是内奸!他杀了罗杨,又杀了徐长天!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长庆公公歇斯底里地喊道:“咱家的命令你难道不听了吗?”
张璋却还是没有反应,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了:“公公,念君他不是地宫里的人。”
“什么?!”长庆公公一愣,厉声问道:“你怀疑我的判断?”
“不,长庆公公,您相信我,念君他真的不是地宫的人,只不过他也不是忠于九五至尊罢了。”张璋条理清晰地低声说道。
长庆公公本来就是个精明剔透的人,现在听见张璋这么说,如何猜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看了看张璋,又看了看我,说道:“你们……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
我没有急着点头,也没有急着撇清关系,我只是苦笑一声,缓缓站起来,说道:“公公,实不相瞒,我千辛万苦加入龙鳞组织,为的并不是效忠九五至尊,我为的只是我自己罢了。”
长庆公公的眼睛越瞪越大,他震惊地看着我和张璋,愈发不明白自己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我继续说道:“张璋早就知道这一切了,他支持我,理解我,所以他一直没有说破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挺直腰板站了起来,而长庆公公应该能够发现,现在的我比他高了足足一头还要多,而我的能力也绝不是他能够制住的。
之前我就发现长庆公公其实也并不是完全忠于万龙之王的,他不过是这个阴间的投机分子,就像当年他在皇宫之中一样。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所以,谁有本事,谁就是他的主子,谁能让他吃的更饱,穿的更暖,谁就是他的主子。
我不会去评价长庆公公这样的作为,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和长庆公公是一样的。
他们没有什么情怀,更无法上升到道德高度,他们每天连饭都吃不饱,衣服都穿不暖,他们又怎么会考虑到自己真正应该效忠什么?或者真正应该为了什么而奉献牺牲?
他们只在乎什么时候能够吃上更好的一顿饭,穿上更华丽的一身衣服。
而长庆公公就是这样的人。
一棵墙头草。
所以他看到我挺直腰板站起来的时候,当他意识到整个房间里面,并不是他和张璋对付我,而是我和张璋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动摇了,软弱了……
“念君……你……咱家……你有什么想法,要不然……告诉咱家,咱们商量商量?”长庆公公终于还是露出了自己懦弱的一面……
这老家伙变脸实在太快,只要自己处于优势,便是君临天下一般的气势,而一旦自己处于劣势,面临危险,则瞬间变成了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
“公公,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也希望你不要伤害我。”我苦笑一声,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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