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天灯

作者:长耳朵的兔子

    众人散去,只剩下我和柳红衣。

    柳红衣抱着臂膀看着我:“萧九啊萧九!”

    “咋的啦?”我问。

    柳红衣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夸赞你两句,你这人……心肠蛮好的!你是看赵家家境贫寒,所以打着赔偿金的幌子,然后给赵家两千块的补贴吧?”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不过柳红衣挺聪明的,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其实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当我走进赵家的时候,我发现赵家真的是相当贫寒,贫寒的让人感到心酸。也许最后的一点钱,就拿去打棺材了,这后面还得做墓碑,还得请客吃饭,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所以我干脆就趁这个机会,塞给他们两千块钱,希望能够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柳红衣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收主顾的钱,最后还想办法用这笔钱,反过去补贴主顾,呵呵,你个大傻瓜!”

    柳红衣当然并不是真的骂我“大傻瓜”,这句“大傻瓜”的口吻带着一丝俏皮和赞赏,我听上去说不出的受用。

    帮助别人,自己也会得到快乐,我始终相信老祖宗留下的“助人为乐”精神。

    我心中舒坦,再加上喝了点小酒,一时嘴快,脱口而出道:“对呀,我就是大傻瓜,你喜欢吗?”

    我看着柳红衣的眼睛,可能是酒精上头的缘故,我的眼神有点火辣辣的。

    柳红衣猝不及防,没想到我竟然会当面问她这种羞答答的问题,一下子红了脸颊。

    “萧九,你……你喝多了吧?”柳红衣低下头,嗫嚅着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否认。山风一吹,我打了个激灵,头脑顿时清醒不少,知道刚才自己有些冲动,于是立马打了个哈哈,挽回尴尬的局面:“嘿嘿,开个玩笑嘛,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像我这样的大傻瓜,怎么可能入柳大小姐的法

    眼呢?”

    这话很明显,我是在为刚才的尴尬修建台阶。

    柳红衣本就是聪明人,立马就顺着我的台阶下来:“知道就好!像你这样的傻瓜,本小姐才不稀罕呢!”

    她是真不稀罕我,还是假装不稀罕我呢?

    虽然知道柳红衣也是在开玩笑,但听了这话,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涩涩的感觉。

    幸好,就在这时候,赵叔走了进来:“九爷,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主持出殡了!”

    葬礼很简单,其实也谈不上什么主持,没有太多的亲朋好友,只有赵叔两口子,还有那七八个帮忙抬棺的小伙子,然后就是我跟柳红衣,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十二三个,显得非常冷清。赵叔悄悄跟我解释了其中的缘由,其实按照高山村的规矩,哪家有人过世,乡里乡亲都要去吊丧。但是为什么赵高死了,乡亲们没有来吊丧呢?因为赵高是自杀的,是非正常死亡,村里人认为自杀而死的

    人怨气太重,视为很不祥的一件事情,所以只要是自杀而死的人,乡亲们都会闭门不出,拒绝吊丧,这才导致赵家冷冷清清。

    赵叔说:“我也不怪乡亲们,毕竟这是高山村的规矩!”

    我点点头,问赵叔准备的东西在哪里。

    赵叔取出两件衣服,以及一个红布包。

    他说:“九爷,按照你的吩咐,我准备了两件赵高生前所穿的衣服,一件是村小的校服,一件是他最喜欢的白衬衣,你看合适吗?”

    “可以!”我说。

    赵叔又举起手里的红布包:“这里面有三块瓦片,都是从堂屋的屋檐中央抽出来的!”

    我接过红布包,将其放入棺材里,放到赵高的脚下,然后在场的众人,依次给赵高上了一炷香。

    “盖棺!”我转身说道。

    两个壮小伙分站在棺材两边,推动棺盖,将其闭合。

    然后,另外两个小伙子拿着铁锤和长钉,把棺盖的四个角全部封死。

    我问那七八个小伙子道:“你们当中,有没有属牛、马、羊的,如果有,就站出来!”

    七八个小伙子相互看了看,摇了摇头。

    “那就没事了!”我说。

    柳红衣好奇地问我:“这几个属相有什么关系?”

    我说:“赵高属虎,这几个属相跟属虎的是相冲的!不适宜抬棺上路,明白吗?”

    柳红衣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走到灵堂门口,点了一个火盆,扯着嗓子喊道:“出殡上路!”

    喊完这一嗓子,我当先从火盆上迈过去,抬手撒了一把白色的纸钱。

    夜风一吹,白色的纸钱就像蝴蝶一样,漫天飞舞。

    后面的人抬着棺材跟了出来,棺材从火盆上面抬过去。

    等到赵叔经过火盆的时候,按照我之前的吩咐,他取出赵高的村小校服,扔进火盆里面,火焰一下子蹿腾起老高。

    我们一行人抬着棺材,往村后的山头走去。

    我走在队伍的前面,左边跟着一个壮小伙,手举火把给我们照明,右边跟着柳红衣。

    后面是赵叔和赵婶,赵叔抱着赵高的黑白遗像,面容悲戚,赵婶双眼红肿,头发散乱。

    四个小伙子抬着棺材,呼哧呼哧的跟在后面。

    队伍的末尾还有两个小伙子,举着火把照明。

    这可能是我见到过最寒酸的一支送葬队伍,没有亲朋好友,没有送葬的乐队,队伍悄无声息地穿过山村,往后山山头走去。

    山上寒风料峭,山路盘旋崎岖,我们足足花了一个多钟头,才爬到山头上。

    由于这里山高林密,此时又正是凌晨,山头上的寒气很重,笼罩着厚厚的浓雾,我们来到山上的时候,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雾气中,隐隐可见一座座坟包,那些坟包有大有小,几乎遍布整座山头。

    这座山头自古就是高山村的“公墓”,那么多年下来,不知埋葬了多少人,坟包多得数都数不清。

    我们穿过一堆堆坟包,来到一块空地。

    赵叔说:“就是这里了!”

    此时大雾环绕,我也看不出个究竟,如果是在白天,我还能够帮忙看看风水。不过想想这里的风水也不会太差,不然高山村也不会祖祖辈辈都把坟墓安葬在这里。

    赵叔放下赵高的遗像,用铁锹在地上画出一个方框范围,对那几个小伙子说:“就在这个方框范围里挖吧,这里四面八方都是别人的坟,别挖到人家的坟里去了!”

    几个小伙子应了一声,找来几块石头,垫放在棺材的四个角上,避免棺材跟地面直接接触。

    然后他们脱掉外衣,甩开膀子,挥舞着铁锹,锄头,开始刨挖起来。

    这些都是山里的小伙子,都是干农活的好手,三两下就挖好了一个坑,尺寸规规矩矩,完全在赵叔限定的范围之内。

    “落棺!”我说。

    四个小伙子抬起棺材,呼哧呼哧下到坑里,将棺材平平稳稳安置妥当,然后爬出土坑,重新往坑里填土,一铲又一铲黄土落在棺材上面,将黑漆棺材慢慢掩盖。

    “儿啊——”

    赵婶终于按耐不住,发出撕心裂肺地叫喊着,一下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所有的悲痛,所有的哀伤,都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赵婶几乎匍匐在地上,双手拼命抓着地上的泥土,整张脸都埋在黄泥里面,发出悲痛欲绝的哭声。

    哭声划破了山头的死寂,在山林间来回飘荡。

    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能懂得,失去自己的儿子,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等到棺材完全被黄土掩埋,赵婶的嗓子都已经哭哑了,干张着嘴巴,满嘴是泥,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赵叔蹲下身,紧紧拥着赵婶,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息地滚落。

    看着赵叔和赵婶的背影,显得孤苦伶仃,我的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今后的日子,只能靠他们两口子,相扶相持的度过了。

    填好土坑,在地上留下一个小坟包。

    墓碑还没有准备,因为贫寒的赵家连打墓碑的钱都拿不出来。

    不过还好,我给了他们两千块,回头他们就能打个墓碑,安放在坟包上面。

    我在坟包上插了三炷香,捡起几个石块,压了一些纸钱在坟包前面。

    然后柳红衣找来一根树枝,插在坟头,我在树枝上穿了一些黄纸,当做标坟钱。

    赵叔和赵婶跪在坟包前面,一连磕了三个头,久久都不愿意起来。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无限感慨,原本是子女对父母行的礼,现在却要父母对子女行礼,对于当父母的而言,恐怕是这一生最锥心刺骨的一件事情。

    白发送黑发,

    肝肠寸断长。

    字字锥心骨

    无言泪两行。

    也不知道赵叔和赵婶在坟前跪了多久,反正四周的浓雾已经开始慢慢消散,远方的天空也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我上前把赵叔和赵婶搀扶起来:“叔,婶,起来吧,咱们回家!”

    这天寒地冻的,在地上跪得久了,寒气入骨,我怕他们冷坏膝盖骨,落下病根。“家?!”赵婶目光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坟包:“没有儿子的家,还算一个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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