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9大结局 第十二章
“靠。”胖子还没明白过来,还以为我是半夜发疯搞偷袭,继续骂道:“胖爷不就抢了你几快鱼肉,你至于大半夜的搞谋杀吗?”
我暗骂一声这死胖子忒不靠谱,立刻就伸手,准备打开房门,让外面的灯光透进来,好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谁知道我还没开门,休息室里,突然亮起了灯光。
胖子盘腿坐在船上,打着手电筒,灯光直直照向我,打着哈欠道:“大半夜穿个裤衩得瑟个屁啊,还真以为自己是世界小姐……”
我没吭声,盯着胖子看,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随着手电光的亮起,只见胖子背后的木墙上,竟然贴着一张扁平的人脸,那张脸极其扭曲,就如同一颗人头被车轮压过之后的效果,上面还有如同癞蛤蟆一样的小肿瘤,就趴在胖子的身后,可恨那死胖子,竟然还一副要会周公的模样。
手电筒的光芒一亮,灯光闪烁间,那张人脸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紧接着如同伸脖子一样,往上探了探。
这什么东西?
我这两年遇到的诡异生物数不胜数,一时摸不清那玩意的底细,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未知生物,还是禁婆一类的超自然物体,一时停住身形,不敢轻举妄动,猛的朝胖子丢眼色。
胖子打哈欠的动作一顿,盯着我看了一阵,随后他眼珠子快速的转了一下,肥胖的身体略微往前移动。
我们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胖子显然接受到我的信息,知道背后有什么东西,于是慢腾腾的往前移,紧接着,他整个人突然僵硬了一下,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胖子突然狠狠往后一撞,跟不要命似的,后背瞬间撞上了木墙,紧接着,休息室里,响起了一声诡异的声音,那声音,就如同一个人在打呼噜一样,只不过更为清晰。
胖子往后一撞后,立刻一个打滚,从床上翻下来,想也没想就往我这边跑,随着胖子的离开,我总算看清了那东西的原貌,那是一只如同蜥蜴一样的东西,身体和头部都是扁平的,皮肤上布满了疙瘩,头部有黑色的花纹,勾勒出来,就如同一张被扭曲的人脸,显得分外狰狞。
“***。”胖子跑到我边上,立刻去摸自己的背,我一看,顿时惊了一下,只见胖子背上,竟然有一道道爪痕,估计是先前胖子移动时,被那东西抓出来的,难怪他刚才要突然往后撞。
胖子看清了木墙上得东西,骂道:“一只小蜥蜴也敢跟胖爷耀武扬威。”说着,就抄起休息室里的一截伸缩小探铲,直接去拍那东西。
那蜥蜴先前被胖子突然往木墙上一撞,估计是什么地方被撞折了,一时没躲开,胖子一铲子下去直接打中头部,顿时被拍的汁液横飞,肉瘤里流出一种粘稠的液体,看的人一阵恶心。
而旁边的线槽也变得一团糟,估计是被那东西咬坏的。
它被胖子一拍,顿时就从木墙上跌下来,粘黏黏的躺倒了床铺上,发出几声类似呼噜一样的声音,最后逐渐不动了。
“什么玩意?”胖子等那东西死透后,便用小探铲去拨弄。
我道:“可能是海蜥蜴一类的东西。”胖子转过头,指了指那东西的嘴,一脸古怪道:“蜥蜴能长成这样?”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时也愣住了。
只见那把小探铲被胖子插入了那东西的嘴里,那是一张月牙形的大嘴,里面露出交错的锋利牙齿,又大又密集,一看就是十分凶猛的肉食动物,人如果在睡眠中,被这东西咬一下脖子,绝对会撕掉一半的肉。
这东西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立刻想到了还在睡觉的灰老鼠两人,立刻招呼胖子过去,我拍了拍二人的房门,半天才起来开门。
不等灰老鼠开口,我径自走进去,打开了他们休息室里的电灯开关,昏黄的灯光瞬间亮了起来,我道:“搜。”
灰老鼠不明所以,茫然道:“搜什么?”
胖子竟然将那东西直接挑在了探铲上,他将那玩意往地上一放,道:“这东西,找找还有没有。”灰老鼠一见,立刻露出恶心的表示,用脚扒拉了一下,道:“这什么东西,癞蛤蟆?”
“你他娘的见过癞蛤蟆长尾巴?”胖子直接不客气的踹了灰老鼠一脚,灰老鼠知道胖子是我兄弟,只得忍了。
“这东西估计很凶猛,找找有没有藏在房间里。”我打断两人的话,示意灰老鼠好好搜查一遍,先前是因为胖子那一撞,将那东西骨头撞断了,如果平时真对付起来,我估计恐怕得费一番功夫。
这玩意四条腿很结实,而且脚上还有蹼,嘴部大而牙齿锋利,凡事对动物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能判断出它的习性,这应该是一种速度很快的凶猛食肉性两栖类,不过这东西究竟是海生物还是陆地地生物,却无从得知。
因为在海中,虽然有发现海蜥蜴一类的东西,但它们仅仅能浮出海面不到半分钟,而我们船上的东西,显然是爬上船的,而且在船上一定呆了不少时间,否则也不会跑到休息室去。
灰老鼠见我发话,立刻开始查看屋子,就在这时,我发现另一个掌舵的伙计却蹲下身,很仔细的观察那玩意的尸体,表情变得十分古怪,我一怔,正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却见那伙计抬起头,神色很为难的对我说道:“爷,这好像是传说中的……海魁。”
海魁?
我有些发懵,还没开口,胖子便道:“传说中的海魁?能不能吃?”
那伙计顿时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指了指地板上的东西,道:“胖爷,您要是吃的下,也可以试试海魁火锅。”
这休息室很小,仅仅说话这片刻的功夫,灰老鼠已经搜索完毕,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发现。
我忍不住问胖子,道:“我说,这玩意是不是你养的?”
“我?”胖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养它干嘛,又不中看又不能吃,我说天真,你什么意思?”我道:“没什么意思,不过你买的新船上,怎么会冒出这么个凶物,要不是我警醒的早,它一嘴巴咬来,岂不是脖子都要断了?”这事儿不太对劲,我忍不住怀疑,难道是有人故意放上船的?
当然,我不是怀疑胖子,但这艘船是他买的,如果真有人将这么个凶物故意放上船,那么他究竟是针对胖子还是针对我?
胖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嘴里嘶了一声,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这时,那伙计主动解释道:“这东西确实凶的很,不过见过的人很少。”
我问道:“你估计,它为什么会在这船上?”
他摇了摇头,道:“说不准。海魁这东西,在沿海流传挺广的,身体像蜥蜴,头像人,据说是水鬼化的,偶尔会突然爬进行驶的船只里,哪只船被它爬了,那是要倒大霉的。”
我忍不住苦笑,难道这只海魁,真是被自己的倒霉体质吸引过来的?
“倒什么大霉?”灰老鼠问道,他还年轻,显然不相信这些邪说。
那伙计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想了想,道:“不知道,其实像这样的传说很多,比如还有一种东西,叫海猴子,据说长的就像猴一样,一出来就意味着风暴,不过也没人见过。但是我听说……如果遇到海魁或海猴子一类的东西,只能躲,或者用些食物把它引开,千万不能杀,一杀准要倒霉。”
胖子啧了一声,道:“合着这东西是海猴子的亲戚?那好说……胖爷又不是没宰过猴子,这蜥蜴来一个宰一只,来两个剁一双。”
那伙计脸色不好看,有些忧心,道:“胖爷,听说这东西厉害的狠,不知道船上其它地方还有没有,咱们还是小心些。”
我心道,如果这东西真跟海猴子是一个级别的,恐怕就真不好对付,如果任由它们躲在船上,到时候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连忙着急空闲的几人,将船舱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直到凌晨三点钟,却什么也没发现。
胖子安慰我别疑神疑鬼,说我现在就跟有被害妄想症一样,再这么发展下去,后半生非得再精神病医院度过。
我一想也觉得憋屈,船上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人,在这茫茫大海上,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我胡乱将床铺收拾了一下,倒头继续睡,这一觉睡的到不错,没有了交错的呼噜声,很快就睡深了,睡梦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床铺突然抖了一下,将我和胖子同时震醒了。
“***!”胖子猛的从船上翻起来,骂道:“还让不让人睡了,不知道老年人需要多休息吗!”我定了定神,觉得这响动不正常,跟白天的情况有点像,不由思忖,难道又是动力系统卡机了?那船老板卖给胖子的,难道是个西贝货?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老人家早睡早起身体好,走,出去看看。”
胖子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指针指向凌晨四点,就在这时,甲板上传来了一阵吼叫声,有些杂乱,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我还是能辨别出,是同子的声音。
同子是个十分稳重的人,我听他声音很急切,顿时知道不好,随意套上衣裤与胖子二人往甲板上奔,一上甲板我就惊呆了,只见船舷上,竟然爬了五六只硕大的海魁。
它们大半个身体都还趴在船身外,只有一颗如同人脸一样的扁平头部冒出来,两只锋利有力的爪子一直想往船上爬,而此刻,同子和那两个舵手,正用几根铁棍,不断去拍那些东西,阻止它们爬上来。
我瞬间想到那个小胡子伙计的话,心道,难道真要倒大霉了?
这个想法仅仅是一瞬间就消失了,经历了这些年的事情,我已经开始相信唯心主义,相信一些传说与超自然的东西,但并不意味着我要向它们屈服,与唯心主义同时萌芽的,还有一种力量,那就是人定胜天。
我冷静下来,冲同子三人道:“先尽量挡住它们,小心不要受伤。”接着,我冲胖子打了个手势,道:“走,取家伙。”由于没料到在船上还要战斗,因此我们所有人身上都没有带火器,充其量也只带了一两把匕首。
我和胖子回身时,遇到了正往甲板上赶的灰老鼠和小胡子,胖子踹了他们一脚,道:“这时候来顶个屁用,回房抄家伙。”
谁知那小胡子屁股一扭躲过胖子的脚,急道:“不好,那只海魁不见了,它装死的!”我和胖子同时愣住了,片刻后,胖子一副蒙受奇耻大辱的模样,咬牙道:“这回我让它真死。”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人生之事,十之八九不如意,节哀顺变。”胖子一副恨不得扇我的模样,二话没说,回房抄起装备,就往甲板上跑。
我们这次由于是下海,因此准备的陆地火器不多,为了能随潜水袋下水,因此你多是射杀力比较小的小型枪支,胖子一边往甲板上跑,一边抱怨我办事不牢靠,下海斗居然连把像样的冲锋都没有。
我很想问他,给您冲锋您怎么带下去?难道搁菊花里?但想了想又觉得这话题太猥琐,旁边还有几个伙计,说这话太影响形象了,于是没吭声。
就在这时,甲板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整个船身剧烈的一荡,似乎是什么重物坠地了。
出什么事了?
我惊了一下,心道莫不是同子三人没顶住,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是被海魁给啃了?当即也顾不得跟胖子斗嘴,立刻闷头往上冲,踩着木制的楼梯,飞快的冲上了指挥室,透过指挥室敞开的大门,甲板上的情况一览无余,我顿时懵了。
不知何时,海上已经刮起了大风,黑暗中,船只的灯光在翻滚的海水中,显得朦胧而晦涩,翻滚的海水一会儿漆黑,一会儿又如同雪浪,时而高时而低,船只因此而不断晃动,仿佛要翻船一样。
甲板上落了一口大木箱子,是船上配备的备用器械,一般都是放在指挥室的顶部,用绳索绑着,估计是刚才那阵风浪太大,因此从指挥室上面摔下来,砸到甲板上发出了巨响。
那几只海魁大半个身体已经爬进了船里,同子几人挥舞着铁棍冲上去,那东西立刻就身体一缩,缩到了船沿下面,由于人手不够,打了一个会冒出第二个,稍不留神,就有被那几张巨口咬住的风险。而此刻,由于船身受到风浪的冲击而晃动,同子三人更是步伐不稳,别说打海魁,连固定住自己的身形都很困难。
我立刻叫道:“同子,你们回来。”紧接着,我举起枪,朝其中一条身体已经爬上船的海魁开了一枪,砰的一声枪响,那海魁顿时冒出一串乌红的血。
血液的味道刺激了其它海魁,剩下的几只海魁嘴里发出了巨大的呼噜声,随即速度将近快了一倍,猛的往甲板上爬,片刻间就探进了四只脚。
于此同时,胖子也开枪了,如果说我的枪法是差强人意,那么他的枪法就是百步穿杨,我耳里只听两声连着的枪声响起,离的最近那两只海魁,竟然同时被爆了头。六只凶神恶煞的海魁,转眼间只剩下三只稍微小的。
同子三人已经趁着这会儿功夫,快速的退回了我们所在的指挥室,另外三只海魁,仿佛知道了我们手中枪支的厉害,竟然如同有人性一般,速度极快的攀爬起来,而且还是一种很不稳定的路线。
我和胖子连着放了好几枪,竟然一枪没中。
同子倒抽一口凉气,道:“快,将门窗关上。”
胖子见打不中海魁,骂了声娘。立刻放弃继续开枪的想法,嘴里叫道:“别让这些东西进来!”好在哑姐挑的这几个伙计,虽然是没有下过斗的雏儿,但都十分激灵,胖子的话音刚落,已经各司其责,快速的将指挥室的门窗关了。
剩下的三只海魁被门窗挡在了外面。
片刻后,它们爬到了窗户上,肚子和扁平的脑袋紧贴着窗户,透明的玻璃上,顿时水淋淋的,它们脑袋动了动,嘴里如同呼噜一样的声音越来越大,身体不断变换着方向,似乎想找什么地方进来。
胖子狞笑一声,道:“这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天真同志,胖爷不跟你抢,活靶子送给你,好好练练枪法。”那小胡子说,沿海传说中,杀了海魁会倒大霉,但我们已经杀了三只,也不差多几只了,当即我举着枪,直接朝玻璃上得影子开了一枪。
“砰……叭!”指挥室的玻璃顿时碎了,于此同时,子弹打进了海魁肚子里。
我没停,看都没看被我打中的海魁,手一抬,朝着第二只瞄准,紧接着便是第三只,顷刻间,船上安静了,也就在这时,漂泊大雨从天而降。
我喘了喘气,从玻璃裂出的破洞处往外看,甲板上布满了乌红的血迹,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顺着船沿流向海里,幽暗的海水在船灯下翻滚着,惨白的雪浪中,仿佛随时会冒出什么怪物一样,我的耳里,全是大海涌动的波涛声,以及雷雨的声音。
那两个掌舵的伙计,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各种抹了把额头的汗,其中一个脸上长了颗大痣的伙计看着我,道:“那是些什么玩意,嘴的咬合力都要赶上鳄鱼了,这要是被咬一口………”他后面的话没说,但我们都明白。
小胡子将海魁的事情跟同子三人解释一翻,接着看向我,道:“爷,这些东西,估计是被胖爷之前拍的那条漏网之鱼引来的。”我打着手电筒,逐一照射甲板上的海魁尸体,发现没有一条是被胖子打中的那只。
灰老鼠见了,猜测道:“这海魁不知道还有多少,吴哥,你说它还会不会引其它海魁过来?”
我摇了摇头,心说这事儿料不准,我又不是海魁,我怎么知道?但眼下我既是夹喇叭的,又是喇叭头,还是盘口的掌家人,船上一行人,除了胖子,都将主心骨放在我身上,我自然要背负起责任,不能有一丝马虎。
“不知道。”我想了想,对几人道:“那东西既然能把同类引过来,估计已经回海里去了,这船上不知道还有没有藏东西,同子你们三个去休息,其他人都不要睡了,起来禁戒。”接着,我指了指小胡子,道:“你掌舵,现在风浪大,不赶进度,安全第一。”虽然我恨不得立马飞到那个海斗里,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谁都懂,现在这样大的风浪,如果一味赶进度,只怕会出变故,如今我不是一个人,必须得对所有人的生命负责。
小胡子点了点头,坐到了船长室操舵,为了以防万一,我让同子几人直接在指挥室打地铺,一来这里地方开阔,不容易藏东西,二来离甲板最近,一有情况,也能最快做出反应。
剩下的便是我和胖子还有灰老鼠,胖子分析说,这船上所有的东西都能出问题,唯有这条船不能出问题,这是我们所有人最基本的保障,为了以防万一,他拍了拍灰老鼠,带着人从新将休息室和船舱搜索一遍,我则脱了外衣外裤,套了件雨衣,将甲板上的碎玻璃和海魁尸体通通扔进海里。
谁知就在我扔尸体时,突然觉得不对劲,此刻大雨滂沱,船灯的光线虽然晦涩,但船体周边的景象却也,模糊可变,直接船底下的水域中,似乎正有什么东西游来游去,那东西游的并不深,虽然看不清具体模样,但隐约可以看得清轮廓,有四只足。
我顿时惊了一下,回头冲船长室里的小胡子吼道:“还有海魁跟着,加大马力,先甩开这些东西。”
小胡子在船长室里,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
我则冒雨趴在船沿手,手里握着匕首,凝视着海水下不断游移的黑影,那些东西时而藏头露尾,时而深时而浅,来来去去,数量难以统计,多的时候,仿佛整艘船下面都是,少的时候,又仿佛只有一两只,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这些东西不仅和海猴子齐名,最可怕的是,它们的报复心恐怕也不逊于海猴子。
这些东西徘徊不去,难道还准备来个突袭?
雨越下越大,海水翻滚的很厉害,时值十一月的冬季,我穿着单薄的雨衣趴在船沿,没多久便觉得浑身哆嗦,皮肉都被冻的发痛,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是胖子,但转身一看是同子,他也穿了件雨衣,伸手示意指挥室的方向,道:“爷,我来顶一阵。”
我愣了愣,皱眉道:“你怎么还不睡?”
同子神色有些无奈,道:“这种时刻,哪能睡的着。”
“睡不着也要睡,修生养息,明天轮班。”我轻喝了一声,示意他回去,现在这海上情况不明,为了保证安全,我们必须要采取轮休的方法,保证船上随时有人站岗放哨才行。
同子摇了摇头,道:“这些东西不摆脱,我睡不着。”我忍不住想骂娘,但也知道他是一片好心,这人性格和潘子很像,我突然想起件事,听哑姐说,同子没有跟她时,已经再其它做了七八年了,况且潘子当年时常跟三叔出席各种场合,想来同子对潘子应该不陌生。
不知为何,我突然冒出个想法,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在别人眼中,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于是我问同子,道:“认识潘子吗?”
他愣了愣,点头,道:“认识。潘爷义薄云天,我一直很尊敬他。”
我对他的答案比较满意,升起一种与有荣焉的舒畅感。
我又问:“你觉得他是怎么样的人?”同子皱着眉想了想,似乎在想该怎么回话,片刻后,他道:“应该是一个不平凡的普通人。”他笑了笑,道:“爷,我没什么文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过潘爷这人,在弟兄们眼里,是比较凶的,没人敢惹他,如果要用什么比较的话,我觉得他像……”
我正有兴趣的听着,但没等同子的话说完,我们的船,又突然剧烈的卡了一下,仿佛汽车来了个急刹一样。
同子的话音顿时止住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了。
这种卡机的事情,出一次是新船磨合,出两次是巧合,但连续出现三次,就有些不正常了。要么是这艘船本来就有问题,要么就是后来出了问题。
我不再去理会海里游动的黑影,冲同子打了个跟上的手势,立刻转身会指挥室,头也不回的吩咐旁边的小胡子:“我下去看看,你继续。”
紧接着,我顺着楼梯往船舱走,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身一肥一瘦两个人影往上窜,我连忙道:“胖子,下面出什么事了。”
胖子窜了出了,身形也逐渐明朗,我不由呆了一下,因为胖子浑身都湿透了。
淋雨的是我,他怎么也跟着湿了?
胖子脸色很难看,将我手一拽,道:“快,准备弃船。”
弃船?我道:“这船四十多万呢?现在弃船太浪费了。”
胖子直接踹了我一脚,一脸被人强奸的表情,骂道:“少他妈瞎扯,这船底下被海魁咬了个大洞,水已经上了脚背,里面还有好几只在进行游泳锦标赛,再不走,我们全得变成海鬼。”
我咽了咽口水,道:“海魁呢?”
胖子脸色很严肃,道“用东西暂时堵住了,正在下面闹腾,估计冬眠的鱼太多,这些东西饿疯了,那块木板撑不了多久。”
我本来想跟胖子探讨鱼究竟会不会冬眠的问题,但眼下情况紧急,便先压下了,我想了想,摇头道:“现在不能弃船?”接着我问胖子,这船吃水的速度还能坚持多久,胖子愣了愣,显然不明白我这个关头,问这些做什么,于是我朝他指了指海下面,胖子探头一看,脸色刷得就青了。
如今,船下面全是海魁,而救生艇太过脆弱,我们乘坐救生艇下水,绝对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我见胖子已经明白过来,便道:“船的洞有多大?”
胖子比了个大圆,随后道:“靠近船的龙骨,没办法修复。”
像这种普通快船的主要构成,还是沿用龙骨的技术,即船底部的那一道主梁,如果那个破洞真的靠近船梁,那么就只有弃船了。
胖子估计道:“照这个吃水速度,不出十分钟,绝对沉。”
十分钟……十分钟。我脑海里的那根弦绷的很紧,抬头一看,出了正在掌舵的小胡子,其余人都将目光看向我,那是一种在危急关头,向领导者所投出的目光,看到这种目光时,我微微愣了一下。
曾经,我无数次用这种眼神,看向三叔、看向闷油瓶、看向我身边一切可以挑大梁的人,而他们也不负重望,一次次保住我的性命,这一次,我能不能保住这一船人的命?
我自问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再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接着,我对大痣和另一个伙计道:“你们两个人去船长室帮忙,轮流掌舵,开到最大马力,将底下的东西给甩掉。”接着,我指了指灰老鼠,道:“你继续巡逻。”
胖子估计猜出我要干什么,立刻将枪拔出来,指了指船舱下面,道:“下面一共钻进来七只,咱们三个人下去,应该问题不大。”他指了指我和同子。
如今弃船势在必行,但弃船时,周围一定不能有海魁,它们咬合力太大,一口下去,恐怕我们的救生艇直接就要完蛋,因此要想弃船,必须先开足马力,将多余的海魁摆脱,然后堵住船下的洞口,将船舱的海魁扼杀,只有那时弃船,才不会受到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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