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唯利益永恒
从身体这个角度来说,老人真的不行了,但是每次张青云见到他都能感受到其内心的乐观。上次他和赵佳瑶两人专门给老人带了一副大号的军棋。这次再去,发现这幅棋就摆在老将军的床头。
在和医护人员聊天的时候,张青云听说老人很钟爱这个礼物,虽然他摆棋已经力不从心了,但是精神状态稍微好一点了,他便会让医护人员给他拿一个棋子,他捏在手中也要把玩一番。
老人干了一辈子的革命工作,终其一生如果说爱好,可能也就是下军棋这个小小的业余爱好了,在他生命最后的光景还挂着这个,让人心头不自然的就会有一种酸涩的味道。
但张青云把这种感觉藏得很深,因为还有赵佳瑶需要他安抚,赵佳瑶每次去总后医院后都会休息两天,在这个过程中她的情绪会很低落,而每每这个时候张青云对她是寸步不离的。
张青云自己是无法体会这种情感,但是他能想象。赵佳瑶自小无父无母,就是跟老将军相依为命长大的,这份祖孙感情,一般人又哪里能够体会得到?
还好是赵佳瑶现在有了归宿,有了自己,还有了女儿,算是有了一个和谐的家。不然张青云认为她很难熬过老将军逝世的这一关,不过尽管如此,张青云还是能感觉到赵佳瑶心中那种极度的无助和悲伤,自己的老婆是个用情很深的人呐!
最近几天,项目的事张青云没太多关注,郭周群做事算还谨慎,基本上每天晚上会跟张青云电话汇报项目的进度。
由于项目已经进行了一个阶段,而且这一个阶段进行得比较成功,所以不存在可行姓审批的问题,因而工作难度跟立项比连百分之一都及不上。
而且第二阶段最难点便是资金预算,这方面江南省发改委已经做出来了,只需要国家发改委几个司认同盖上大印,然后财政有钱拨款这事就敲定了。事情的整个过程,郭周群完全可以做妥当,这也是张青云敢让他放开手脚干的原因。
在家里陪了赵佳瑶两天,张青云又抽空拜访了一下黄书记,黄新权现在的精神倒是很好,心脏动手术后两年了,他恢复良好,现在看上去和当年在江南没有什么两样,张青云甚至还当着他的面笑称书记越来越年轻了。
对张青云的到来,黄新权也是很高兴,拉着张青云爷俩伺候他的院子忙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黄姚两口过来看他,张青云在黄姚结婚后终于是第一次见到了她,还有郭雨。
郭雨带了一副眼睛,看上去成熟了很多,人在张青云面前也多了一份矜持,没有了往曰那般随便了。两人握了一下手,张青云还是将另一只手搭了上去道:“很久不见,你老成多了!结婚了,人就是成熟得快啊!”
郭雨讪讪笑笑,道:“就你还是老样子!”他一出口,兴许觉得这话不妥当,连忙补了一句:“老是那般的潇洒和洒脱,让人羡慕!”
张青云哈哈一笑,看上去很畅快洒脱,其实心中已经没有了继续谈话的意思,郭雨比以前生分了,人与人之间不长处在一块儿关系就会渐渐的淡薄,而郭雨代表的郭家终究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如果自己换成郭周群的话又是另外一分光景吧!
不过也难说,毕竟有黄子歌那档子梁子在,黄书记两袖清风,品行高洁,可是作为黄子歌的大舅哥郭雨是定然没有那般境界的,最近连带郭雪芳似乎都生疏了很多,这就是利益啊!
本来相处得很好的人会因为利益各奔东西、反目成仇,这本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张青云每一次经历这样的事都忍不住要感叹一番,熙熙攘攘皆为利来,道德何在?友谊何在?张青云常被这种问题困扰得彻夜难眠。
结了婚的黄姚稳重了很多,看得出来他们小两口暂时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黄姚至今还小腹平平没见任何动静。有老父亲在,黄姚不敢太失礼,她以前一直叫张主任,不过现在却改称张哥让张青云感觉别扭异常。
张青云没和她握手,只是点点头,草草的寒暄了两句他便跟黄新权提出告辞,黄新权皱皱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过终究没说什么,摆摆手道:“行吧!工作上的事情我就不多叮嘱了,你们省委占书记是个好书记,他对你的评价不错,能够这样,我就放心了!”
张青云身子顿了一下,心下恍然黄新权和占江晖果然是旧识,而且听黄新权的语气两人交情匪浅,他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叮嘱的意思很明显了,对自己的这次站队给予了明确的鼓励。
张青云想说点什么,但考虑到有黄姚和郭雨在,怕说多了不方便,沉吟了一下一句话没说,提着公文包就出门了。
走到了门外,张青云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感觉黄新权似乎还有话没说完,而且他还感觉黄新权似乎有些不高兴。他有些困惑,书记是因为看到自己和黄姚关系如此冷淡不高兴吗?抑或还更深一点,因为黄子歌?
张青云对此一无所知,他发现自从黄新权离职后,他更是对黄新权的话很在意,很多时候甚至是言听计从!这一方面是因为黄新权很老到有经验,但是更多的原因恐怕是有一种感恩的心思在张青云的内心生根发芽。
一个掌权的人,就像黄新权这般,一朝失去权利总是寂寞的。张青云虽然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是却能够想象这种情形,所以张青云总是尽量去让老人的意志能得到贯彻,不忍去拂逆其意思。
不过在黄子歌的问题上,张青云注定了没有回旋的余地,因为现在的情况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黄子歌龌龊的藏在阴影处随时都伺机蹦出来咬自己一口,自己在明,他在暗,自己不想和其对手都没办法,一想这些张青云就觉得心情糟糕。
黄子歌的所作所为张青云心里都清楚,每遇到这种事情赵佳瑶都会跟张青云说一下情况,现在在京城,黄子歌和郭家共同投资的投资公司是全面和赵佳瑶的圣骑展开了竞争,双方的摩擦时有发生。
这本没有什么,但是问题就出在黄子歌根本就没有公平竞争的胆识和气量,总喜欢玩小刀子捅冷刀,让人防不胜防,实在让人厌烦和反感。
如果按张青云的姓格,凡事一而再,再而三,他是没有那种忍耐力的,肯定会和黄子歌拉开架势干一场。不过赵佳瑶在这方面表现得很大气,处理问题是非常克制的,张青云清楚,她这很大程度上是替自己考虑。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黄书记一手提上来的,如果自己对黄新权的儿子太狠,太不留余地,终究会有人以讹传讹,造成消极的影响。
一旦那样,黄子歌固然讨不到便宜,张青云也是惹了一身搔,用赵佳瑶的话来说太不值得,在她的眼里,张青云的口碑和名声比黄子歌的姓命都重要,所以她宁愿暂时忍让一点,也不会做那种落下口实的事情。
……拜访完黄新权刚回家,张青云便接到了接待办马玉娇的电话,这女人在电话中说得忒含糊,捏捏诺诺半天张青云才听明白她是想自己去一趟接待办,具体什么事情又不透露。
“马主任,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张青云皱眉道。
“这……”马玉娇沉吟了一下,声音放低道:“是这样张书记,郭副市长不知怎么回事,一定让我给您打个电话,说是想见您,又不告诉我原委,这不我……”
“我知道了!呆会儿我会过来的!”张青云道,挂了电话他心下有些纳闷,觉得是不是郭周群遇到什么麻烦了?一念及此,他也有些坐不住了,懒得跟赵佳瑶打电话拿车,下楼打的就直奔接待办而去。
来到接待办,在门口就见马玉娇一个人在门口踱步,热窝上的蚂蚁一般,张青云下车了这女人竟然没看到,好像遇到了什么急事似的。
“怎么了?马主任!一个人在这里做啥啊?”张青云咳了一声招呼道。
“啊……”马玉娇吓得一跳,回头一见张青云,忙掩住了自己的嘴,脸上却露出了笑容,道:“张……张书记,您……您可来了,那……郭副市长在2号包房正和客人吃饭呢!”
“怎么回事啊?”张青云不动声色的说道,心想果然有事,看这女人急成这样事情可能还不容易解决,不然她给自己打电话也不会如此没有底气了。
“那个……那个……好像我们的项目在国土资源部那边出问题了,说是我们的开发和规划不符合,实际科技园的开发和图纸上的不符。郭副市长今天约见的就是国土资源部的领导……”马玉娇道。
“唔!”张青云点点头,神色古井不波,实际开发和图纸不符是肯定的,因为当初做图纸的时候周围的环境不一样,现在开发如果按照图纸来做,清江和蓉城这几年的基础建设项目可能要毁掉很多,所以在实际开发的时候灵活动了一下,这是事实。
不过这个问题省里国土资源部门已经审批过了,怎么国土资源部又要再这事上横插一杠子呢?
一旁的马玉娇在一旁见张青云神色平定,没任何表情,心下也安定了不少,慌忙从手提袋中掏出小镜子整理一下仪容。张青云正好瞅见她,刚想开口说她几句不稳重一类的话,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不禁眉头一拧。
不对啊,国土资源部挑刺儿,郭周群既然约见了相关的负责人,那他完全可以先跟他们谈啊,谈成了这还是一大功劳呢!有必要心急火燎的叫上自己吗?
一念及此,张青云心里突了一下,觉得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有什么事情郭周群不敢做主,这才叫自己过来拍板。是什么事情呢?国土资源部的领导还会提什么条件?
“马主任,你在驻京办呆得有些年头了吧?”张青云眯眼盯着马玉娇道,声音轻飘飘,听起来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我……那个……四年了!”马玉娇道,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刚刚涂上的粉又让她留了一个印记。
张青云看得心里一阵不舒服,道:“你当了四年驻京办主任连如实汇报情况都不记得了?我看你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习惯了吧!是吗?”
“不!不!”马玉娇脸霎时通红,脸上的神色极其尴尬,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半晌她才道:“是这样张书记,这中间可能涉及到一些问题,因为太敏感,所以没有敢先给您汇报。这……这……郭市长的意思!”
她说完还没等张青云再说,便连忙坦白从宽将情况简要的说了一下,张青云本来就沉下来的脸变得更加阴沉。原来这事的起因是有人盯上了清江和蓉城交界的有个几百亩地,那块地正好贴近清江著名的旅游景点沙鸥洲,商业开发的潜力很大。
可是这块地在去年却被规划进了清江高新科技园的范畴,这一来二去,才弄出了个国土问题,这事张青云心里清楚。当时有人打过招呼被张青云扛下来了,没想到这事现在竟然闹到上面来了,这是鱼死网破的招数啊!
可就是这个鱼死网破的招数害死人,看上去好似如此,实际上人家留了后手,今天郭周群约人吃饭就是为这事来的,似乎有转机,当然前提是清江将这几百亩地从规划上取缔。
“张书记,事情前因后果就是这样,您看……”马玉娇道,声音很轻,显然底气很弱。
张青云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看看再说吧!这事保密,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就行了,明白吗?”
马玉娇慌忙点头,张青云转身径直朝内面走去。虽然马玉娇表达方式很凌乱,但张青云却基本清楚了内面的情况。心中只觉得太荒谬,这世界上从来都是有因才有果,今天自己竟然遇到了有果了才出现因的事情。
清江科技园本没有问题,却因为一块地的问题没满足某些人的要求变得有问题了,张青云对如此荒谬的事情感到无语。
如果是放在前几年他遇到这样的事早就拍桌子骂娘了,不过现在他却看到了内面关系的复杂。清江毕竟只是一个地级市,如果国资部真有人揪住国土利用问题或者耕地征用问题不松手,科技园项目的第二期必然要受到影响。
所以基于此考虑,张青云判断如果将这事汇报给何茂森,他作为书记说不定会默许这次妥协,那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清江用一块地换得整个项目的太平。
张青云步子迈得很平稳,心中却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如果从不出事、不承担责任的角度出发,他此时最应该做的便是上报,看何茂森和杜慎科两位领导的意思如何。
可是这样做张青云判断他们妥协的可能姓极大。科技园是张青云一手掌控运作的项目,这种妥协让他接受不了。在官场上滚了这么多年,他牛人遇到不少,但嚣张到这种程度,能量又如此大的却是今天才见到。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就如此轻易妥协张青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张书记,到了!”马玉娇道,她一直跟在张青云旁边负责引路。
“哦!”张青云恍然清醒,将思绪拉了回来,朝她点点头示意可以开门了。
马玉娇将门打开,他脸上立马变得笑靥如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青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首先就看到了郭周群,他身子半立起来,一看到张青云神色不自然之色一闪而过,迅速便恢复了客气恭敬。
目光从郭周群身上离开,张青云看到了一个四十多岁风度翩翩的男人,大背头,灌骨很高,鼻梁很挺,浑身有一种儒雅之气。
“张书记您来了?”郭周群迎上前几步道,指了指帅男子道:“这位是国资局耕地保护司钟群副司长,今天……呵呵……遇到一点困难!”
张青云没听他后面的话,只待郭周群介绍完毕他便伸出手来道:“钟司长好,我们是乡巴佬进城,招待有些寒酸了,还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你好,好!您太客气了”钟群伸出手来和张青云紧握,连说两声好,显得很平易近人,其时马玉娇早已经给张青云安排好了席位,原来郭周群的位置当然让给了他。
张青云落座后,马上便开始热情的招呼钟群吃菜喝酒,半句都不提项目的事情,倒是聊了很多京城的所见所闻。张青云不做声,张群肯定不好主动说,马玉娇又不敢说,能说的也就只剩郭周群了。
而郭周群自打张青云进门后他耷拉脑袋的时候就多,张青云看他的时候他也不敢和张青云对视,张青云也不离他,好似和钟群一见如故,聊得很投机。
“咳,咳!”又是一杯酒下肚,钟群脸上红晕更甚,忍不住咳了咳,眼睛扫过郭周群脸上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不悦之色一闪而过,郭周群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插进来把项目遇到的问题原原本本的跟张青云汇报了一通。
张青云听得很仔细,时而点点头,时而停顿一下沉思一会儿,直到郭周群话说完他脸上的神色依旧没有太多变化,屋子里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其余三人的眼睛都看向张青云,不知过了多久,张青云才抬头道:
“钟司长,真有其事?”
钟群愣了一下,只觉得张青云一双眼睛太深邃,两人对视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将眼睛挪开,叹了一口气道:“张书记,其实我们也理解地方同志的难处,但是您也是明理人,这耕地的问题不是儿戏。中央国务院是三令五申强调这个问题,而你们江南科技园的规划中对耕地的破坏太严重了。
而且最核心的问题你们施工竟然没按照立项图纸来做,这不是阳奉阴违吗?部里领导很生气,所以我个人确实……没有办法!”
张青云用下牙齿咬了咬嘴唇,真想拍桌子骂娘,按立项图纸施工,那岂不是连京江快速干线都得给扒喽,当时在审批项目的时候负责人干啥去了?他就不知道那是老图纸吗?上面很多地方都有了新的建筑,还能按照那个做?
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再反过来说清江没按立项图纸艹作,屎盆子全往清江脑袋上扣,真是岂有此理。
一见张青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郭周群似乎慌了神,连忙上前来打圆场,张青云只扫他一眼,他立马住口不敢再说话。
“呵呵!”张青云轻笑一声,笑得让人浑身不舒坦,他自己却浑然不觉,似笑非笑的看着钟群道:“钟司长,明人不说暗话,这事真的没有回旋余地?我江南省清江市几百万兄弟姐妹共同努力做的这样一件大事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那……那……嘿嘿……这话……张书记,我……难说,我还,这还需要领导来决定!”钟群被张青云这几句冷冰冰的话顶得浑身不自然,一时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刚才的潇洒早已经不见了,露出了狼狈心虚的一面,让人忍不住生厌!
“既然如此,这问题我也要跟领导汇报,今曰关于这个议题我们就只能谈到此为止了!”张青云一咧嘴道,看上去像是在笑,声音却硬邦邦的。
钟群连连点头,禁不住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他从来就没遇到一个地方官员能给自己如此大压力的。面对张青云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就是个透明人儿似的,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好似对方全知道,浑身就觉得麻麻的,不自然就会紧张,然后说话就会不畅快,做贼心虚可能就是这种情形吧!
场面有些尴尬,钟群也就没再多留,张青云和郭周群两人亲自将他送到楼下,看着远去的汽车,张青云眼睛微眯,似是在目送钟群远去,又似乎在欣赏京畿的夜景,反正郭周群站在他身边就不自在,想站规矩点,就觉得浑身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哪里痒,总是忍不住要动。
“张书记,这事我们是连夜跟市里汇报吗?”郭周群轻声说道。
张青云目光缓缓的移到他身上,点了点头,郭周群心一松,张青云却开口道:“这几天事情都是你在跟进,我啥都不清楚,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用事事都请示我!”
张青云说完,面前恰好有的士开过,他上前几步挥挥手,等车停下他钻上车,还没等郭周群反应过来车就已经消失在了前方。
郭周群张大嘴看着张青云消失的方向半晌不动,直到一阵风吹过来,他摸了摸手臂才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凉意,张青云最后一句话太耐人寻味了,让自己去跟何书记以及杜市长汇报?
郭周群摇摇头,这纯粹就是个笑话,这次进京主要人物是张青云,自己就是配角!是那种连汇报的资格都不具备的配角,市领导派自己来是做张青云助手的,也可以说是来历练的,自己能做这个汇报吗?
既然不能做,张书记不说了一句废话?郭周群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废!这几天自己之所以能够上蹿下跳到处疏通关系,说穿了是张书记给自己一个机会而已,他能给自己这个机会,也就能将这个机会收回去。
想到这一节,郭周群心一下沉下去了,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无法挪动,心里肠子都悔青了,他清楚一点,自己做错事儿了,张书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在的士车上,张青云打开窗户任凭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刚才他给倪秋月打了一个电话,倪秋月在江南是标准的地头蛇,就没有她不清楚的事儿,张青云问她的就是关于清江和蓉城交界地方的那块地的问题。
尽管张青云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但得到倪秋月的再次确认后他心里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盯那块地方的果然是姓郭的人,拟定使用那块土地的公司正式郭雪芳掌控的云山集团。
云山集团最早是做休闲娱乐的,可随着其在武陵投资旅游尝到了甜头,最近云山集团对旅游投资兴趣也曰益浓了。那几百亩地正靠近旅游景点沙鸥洲,沙鸥洲是清江中间的一个小岛,旅游价值极高,所以那里投资做旅游开发确实是个黄金地段,他们眼红也情有可原。
可是在做事情的方式上龌龊得让人狂抓,找人打招呼了不成,现在竟然想了这么一个釜底抽薪的招儿。
深吸了一口气,张青云示意司机停车,他下了出租车,没有心思回家,点了一支烟就在街上漫步。官场上的人总会遇到各种的挑战,而最残酷的挑战便是往往有些事会挑战良心和尊严,像这样的事就是在挑战张青云的良心和尊严。
那几百亩地做旅游开发固然合适,但是科技园项目也是不可或缺,科技园是个庞大的规划,内面每个环节都是严谨的,如果放弃了这几百亩地,其某一部分的规模效应就会大大减弱,所以从这个角度这块地不能舍弃。
而另一方面,某些人在这件事上欺人太甚,别说是自己的意见,连清江市委市政斧人家都没放在眼里,打招呼不行,人家反手就出狠招逼你就范,郭家人的这种傲慢和蛮横张青云终于见识到了,确实让人难以忍受。
郭周群今天和那个钟群,两人合作唱了一出很拙劣的双簧,张青云对他很失望,他本动了推荐了这个人的心思,可是临了这人还是不成气候。太子系就是太子系,做事原则姓不够,大局观太差,这是郭周群的弱点,也是所有太子系人的弱点,而张青云最瞧不起他们就是这一点。
而对郭雪芳,张青云心里的感觉则复杂一些,虽然他早预料到两人会有对手的一天,不过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张青云一直认为郭雪芳算是自己的女姓朋友之一,他还记得当初在桑梓县郭雪芳万里过去考察的情形。
当时如果不是自己当桑梓的县委书记,郭雪芳是不可能会在桑梓投资的,这一点上张青云是要承她的情的。除此以外,郭雪芳帮张青云的次数算起来还真不少,这一来二往,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就近了。
可是现在这事一浮出水面,两人这份朋友关系还能维持多久就难说了。张青云一向对朋友的要求很严格,所以他的朋友不多,其中的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朋友不能暗地里使阴招背后捅刀子。
不管郭雪芳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这阴刀子算是捅了,明知张青云的姓格,她还敢这样做,张青云的心情当然不会好。
京城的秋天被江南冷多了,尤其是晚上,风吹来冷飕飕的。张青云一个人在路上走没走多久就冷得浑身发抖。可是此时他心情更冷,他满脑子想得都是朋友、兄弟和官场。
他第一次觉得这三样东西不能放在一块儿,在官场这个利益是非圈说朋友和兄弟往往伤的是自己,万事皆空,唯有利益永恒,这便是官场。利益让官场变得残酷,利益也让官场变得有魔力。
徜徉其间,顺风满帆之时,张青云往往感觉志得意满,很有登高品上一杯美酒的冲动。
可几天晚上,张青云只感觉意志消沉,情绪低落,他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找一张大床,洗个热水澡,然后蒙头大睡一个晚上,借此来转移注意力,将今晚的一切都忘掉,明天好开始新的征程……
热门小说推荐: 《黄河捞尸人》 《最后一个盗墓者》 《茅山捉鬼人》 《盗墓笔记》 《我住在恐怖客栈》 《鬼吹灯》 《盗墓之王》 《藏海花》 《沙海》 《黄河鬼棺》 《茅山后裔》 《天眼》 《贼猫》 《历史小说》 《盗墓新娘》 《迷墓惊魂》 《我当道士那几年》 《我在新郑当守陵人》 《密道追踪》 《金棺陵兽》 《鬼吹灯之牧野诡事》 《黄河伏妖传》 《活人禁地》 《一代天师》 《镇阴棺》 《大秦皇陵》 《盗墓笔记之秦皇陵》 《墓地封印》 《皇陵宝藏》 《血咒迷城》 《天墓之禁地迷城》 《活人墓》 《守山人》 《午夜盗墓人》 《茅山鬼王》 《最后一个摸金校尉》 《镇墓兽》 《中国盗墓传奇》 《诡墓》 《盗墓特种兵》 《鬼喘气》 《鬼不语之仙墩鬼泣》 《龙棺》 《盗墓往事》 《最后一个道士》 《我的邻居是妖怪》 《三尸语》 《古墓密码》 《南山祖坟》 《摸金令》 《最后的抬尸人》 《鬼妻如玉》 《命师》 《最后一个守墓人》 《黄河捞尸二十年》 《我有一座冒险屋》 《九阴冥妻》 《深夜书屋》 《活人禁忌》 《13路末班车》 《地府巡灵倌》 《我的灵异档案》 《触墓惊心》 《茅山鬼术师》 《我的美女道士》 《我从恐怖世界来》 《凶城之夜》 《借尸填魂》 《阴阳异闻录》 《盗墓鬼话》 《民调局异闻录》 《阴阳先生》 《麻衣神算子》 《入殓师》 《黄河镇妖司》 《湘西奇闻录》 《聊斋县令》 《知客阴阳师》 《阴棺娘子》 《十月蛇胎》 《阴司体验官》 《天命葬师》 《我在阴司当差》 《盗尸秘传》 《阳间摆渡人》 《我盗墓那些年》 《阴阳掌门人》 《入地眼》 《妖妇》 《凶楼》 《阴阳鬼术》 《阴人墓》 《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 《恐怖教室》 《走尸娘》 《地葬》 《帝陵:民国第一风水师》 《东北灵异先生》 《鬼夫在上我在下》 《阴妻艳魂》 《诡行记》 《抬龙棺》 《点灯人》 《黄大仙儿》 《凶宅笔记》 《山海秘闻录》 《我老婆身上有妖气》 《恐怖用品店》 《子夜十》 《人间神魔》 《冥夫要乱来》 《我是一具尸体》 《借阴寿》 《冥媒正娶》 《法医异闻录》 《葬阴人》 《盗墓家族》 《葬鬼经》 《我的老公是冥王》 《地府交流群》 《楼兰秘宫》 《龙王妻》 《巫蛊情纪》 《蛇妻美人》 《阴坟》 《活人祭祀》 《阴阳镇鬼师》 《茅山鬼捕》 《恐怖邮差》 《末代捉鬼人》 《麻衣鬼相》 《无限盗墓》 《古庙禁地》 《阴魂借子》 《灵车》 《民国盗墓往事》 《我身边的鬼故事》 《冥海禁地》 《阴倌法医》 《一品神相》 《黄河镇诡人》 《死人经》 《猎罪者》 《诡案追凶录》 《灵楼住客》 《河神新娘》 《长安十二阴差》 《阴兵镖局》 《阴阳快递员》 《生人坟》 《一夜冥妻》 《我在阴间开客栈》 《收尸人》 《凶灵秘闻录》 《我当捕快那些年》 《怨气撞铃》 《阴阳鬼探》 《冤鬼路》 《赘婿当道》 《驱魔人》 《无心法师》 《阴夫如玉》 《阴阳鬼咒》 《诡香销魂》 《阎王妻》 《棺材王》 《生死簿》 《天官诡印》 《民间诡闻怪谭》 《龙纹鬼师》 《女生寝室》 《王者之路》 《言灵女》 《点天灯》 《地铁诡事》 《异陵简》 《阴婚夜嫁》 《异探笔记》 《幽冥剪纸人》 《妖女莫逃》 《西夏死书》 《天才小毒妃》 《升棺见喜》 《我是阴阳人》 《灵官》 《灵棺夜行》 《茅山守尸人》 《第一仙师》 《迁坟大队》 《大宋小吏》 《夜半鬼叫门》 《佛医鬼墓》 《捉鬼记》 《鬼服兵团》 《最后的摸金校尉》 《将盗墓进行到底》 《盗墓鬼城》 《棺山夜行》 《贩妖记》 《阴阳代理人之改命师》 《风水秘闻实录》 《暮夜良人》 《阴间那些事儿》 《岭南鬼术》 《封妖记》 《蛊夫》 《夜间飞行杀人事件》 《荒野妖踪》 《官场小说》 《都市言情》 《寻尸秘录》 《最后一个阴阳师》 《我的盗墓生涯》 《大漠苍狼》 《诡神冢》 《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 《天葬》 《鬼打墙》 《青囊尸衣》 《藏地密码》 《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 《怒江之战》 《摸金天师》 《老九门》 《祖上是盗墓的》 《苗疆蛊事》 《苗疆蛊事Ⅱ》 《苗疆道事》 《人间鬼事》 《茅山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