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不良人

作者:庚新



    “文生,你这次,只怕不是什么顺带来看我,是特意来看我吧?”

    苏大为嘿嘿一笑。

    向安文生举了举杯。

    二人酒杯微微一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同时饮了一口。

    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没否认,便是答案。

    有些事也不用说得那么透,心里明白便好。

    两人没有继续谈废后的事,而是仿佛忘记了此事般,又聊了些别的,说了些生意还有长安西市一些趣闻。

    过了一会,安文生才像是不经意的问:“对了阿弥,你知道长孙无忌失势后,朝中谁会得利吗?”

    “这有何难。”

    苏大为笑了:“我在随军出征前,就听说陛下设家宴请朝中大臣,当时就有废后之意,结果被褚遂良和长孙无忌他们坚决反对,这才做罢。

    后来又听说有中书舍人李义府,又有许敬宗、崔义玄、袁公瑜等大臣支持陛下,那么便很明显了。”

    苏大为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传达出来了。

    像李义府等人,虽然家境也超过普通人,但比起过去的关陇贵族和山东望族,可以说是没什么根脚,可谓是寒门。

    正因为有这些寒门新贵的支持,才给了李治底气,可以实施手腕,改天换日。

    既然旧贵族倒下去,那么这些站在李治身边摇旗纳喊的寒门新贵,机会便来了。

    安文生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苏大为,叹道:“阿弥,真没想到,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弥吗?军中真的很锻炼人。”

    “滚!”

    苏大为骂了一声,随即摸了摸鼻子笑道:“什么三日,我们认识都五六年了吧,真当我不会学啊?身边都是你这种人,天天跟我聊人心,聊大事,我特么就是再笨,也会变聪明点。”

    “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的。”

    安文生笑了,举起酒杯,认真的道:“阿弥,其实你很强的。”

    “文生,你这是恭维我吗?你这人,现在怎么这么俗气了,都不像你了。”苏大为再和他碰了一下杯。

    “这可不是恭维,而是事实。”

    安文生喝了一口,接着道:“能在这么复杂的局势中,居然一眼押对武后,这还不厉害?”

    “这是运气。”说运气二字,苏大为颇有些心虚。

    这哪是运气,这就是哥的实力。

    先知先觉,岂不是实力?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份,何况,你拥有的,又远非运气。”安文生摇了摇头:“不良帅你做得不错,生意,更是不错,也不知你哪来那么多奇思妙想,我觉得……”

    他顿了一下:“或许明年咱们可以在生意上多些合作。”

    “我正有此意。”

    苏大为一口将酒喝干,将酒杯往桌上倒扣:“酒喝完了,生意的事,等我回长安后,咱们好好商议一下。”

    “好。”安文生眼中一亮,长笑一声,将剩下的酒一口饮尽。

    他学着苏大为将酒杯倒扣在桌上,想了想道:“对了阿弥,你这边,需不需要我帮忙?”

    “帮忙,什么忙?”

    苏大为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突然会意过来:“你不会吧,老安,前长安不良帅,我大唐装逼第一人,你不会想给我做贴身保镖吧?这也太跌份了你。”

    “你说的什么跌什么逼?”安文生对苏大为冷不丁跳出的新词有点懵,稍一想,立刻明白其中的意思,颇有些恼怒的道:“马上唐军与西突厥有一场恶战,我是怕你出什么意外。”

    “我知道啊。”

    苏大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方才安文生代表安氏表达了扩大合作,结成战略伙伴的意向。

    接着问自己要不要帮忙,让安家嫡子做贴身保镖,这便是追加投资了。

    好大的面子。

    不过,更多的大概是担心苏大为出什么意外吧?

    现在这种情况,只要苏大为活着,回到长安,便是安家的一场大造化。

    要是苏大为死在战场上,那安氏家族某些人,只怕要疯。

    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现在这个时刻,苏大为的命,比安文生本人对安氏家族更重要。

    如果有必要,安文生甚至会舍去性命,去保护苏大为。

    这便是方才一番话底下,真正的潜台词。

    想明白这些,苏大为只想摇头叹气。

    在大势之下,谁特么能真正自由超脱,除非去山里做野人。

    哦对了,做野人之前薛万彻都试过了。

    最终还是被朝廷征召出来任事。

    结果在房遗爱案中,大好的头颅还是没保住。

    这世上,就没有谁能真的自由的。

    安文生不能,自己,只怕也难。

    还是顺势而为吧。

    心念一转,他向正等自己答复的安文生点点头道:“你要不嫌麻烦,就在我身边留下,我给你弄个斥候的名头挂着。”

    堂堂安家嫡子,不远万里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金山山脉,主动提出要给苏大为做保镖,还怕苏大为不答应。

    现在苏大为点点头,安文生凝重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他拍了拍桌子:“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看向苏大为,想了想又道:“阿弥,你对接下来的大战,有什么想法吗?”

    “你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叫我如何回答?”苏大为颇为无语。

    “总不是大总管如何吩咐,我们便如何做。”

    “那如果大总管不想打呢?”

    “嗯?”

    苏大为眉头一跳:“你这是何意?”

    安文生没有回答,双手拢在袖中,微笑不语。

    这一瞬间,过去那个装逼犯又回来了。

    你问啊,你来问我啊,求我告诉你啊。

    苏大为撇了撇嘴,没开口问,而是思考起来。

    安文生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得这个事,必然有他的理由。

    那么,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程知节不想打?

    做为大唐征西突厥的大总管他不想打仗?

    这是什么道理?

    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句放屁的话。

    但是……

    苏大为抬头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安文生。

    突然想到,战争是政治的延伸,而政治又是利益的延续。

    那么,这次打西突厥,会不符合程知节的利益吗?

    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苏大为惊讶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安文生这恶贼,居然如此引导我的思路,这特么简直就是“我不是教你诈,我只是让你更明白人性”一样。

    丫的,后世《厚黑学》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要想明白安文生话里的意思,首先要想明白,这次征西突厥,对程知节有什么好处?

    苏大为仔细想了想,发现……

    没有好处。

    以程知节如今的卢国公身份,在军中的地位、影响力,打赢了,是应该的,打输了,那就完犊子了。

    他和苏定方不一样。

    苏定方是被太宗雪藏,特意留给李治的一把利剑。

    所以苏定方应该是很想打,而且需要一场大胜来证明自己。

    至于程知节,则完全没有这个需要啊。

    赢了,赢了又如何?

    国公之上,还能封什么?

    只怕功劳太大,反而且功高震主之嫌。

    没看到军神李靖在灭掉东突厥后,便一直称病不出,从来不理朝政吗。

    当将军,到这个身份地位,就要懂得明哲保身之道了。

    而程知节,又素来被人认为是极精明事故,懂得站位,也懂得进退的一员智将。

    不是开玩笑,程知节,真的非常聪明。

    他或许不是太宗身边最出彩的武将,但论到精明,懂进退,懂站队,太宗朝的众名将中,也只有李靖可与之相比。

    李靖固然是知明哲保身。

    可惜军神的头衔实在太耀眼了,一战灭东突厥之功,震古烁今。

    他无论再怎么装低调,还是跟暗夜里的星辰一样耀眼。

    无法掩藏。

    而程知节,就真的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正应了那句: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隋大业六年,盗贼蜂起。

    程咬金组织了一支数百人的武装,保卫乡里。

    后来归附瓦岗寨李密,得到重用,为瓦岗军内军四骠骑之一。

    武德二年,因鄙夷王世充为人多诈,程咬金说服秦琼,在战阵上降唐,王世充不敢追逼。

    李渊令程咬金等人侍奉秦王李世民。

    李世民封秦琼为马军总管,程咬金为左三统军。

    此后程咬金追随李世民,先败宋金刚、窦建德、王世弃,并领左一马军总管,每逢出征,常举旗先登,因屡立战国,被封宿国公。

    武德七年,太子建成为了分秦王之势,向李渊进言要派程咬金出任康州刺史。

    大抵就是这次褚遂良被贬的位置。

    程咬金告知李世民说:大王被去掉左膀右臂,要想使自己长久保全,能做到吗?知节有死而已,不敢离大王身边。

    对了,那时他已改名做程知节了。

    武德九年,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程知节亦参与其中。

    玄武门之变后,拜太子右卫率,迁右武卫大将军,享实封七百户。

    到贞观年间,先授持节都督泸、戎、荣三州诸军事,沪州刺史,镇压獠人叛乱。

    后拜左领军大将军,检校原州都督、普国公。

    后改迁为卢国公,真食七百户,子孙代代承袭。

    不久,又使持节都督、幽、易、檀、平、燕、妫,六州诸军事,封幽州刺史。

    贞观十七年,被列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位列十九。

    同年,程知节转任左屯卫大将军,检校宫城北门驻军。

    贞观二十二年,被封为镇军大将军。

    贞观二十三年,太宗驾崩,程知节自翠微宫奉敕统率飞骑军,亲自护卫皇太子李治回朝继位,并在左延明门外,连续宿卫三个月。

    这样的履历,这样的资历。

    他的功劳,已经够了。

    物极必反,月满则缺。

    古今同理。

热门小说推荐: 《黄河捞尸人》 《最后一个盗墓者》 《茅山捉鬼人》 《盗墓笔记》 《我住在恐怖客栈》 《鬼吹灯》 《盗墓之王》 《藏海花》 《沙海》 《黄河鬼棺》 《茅山后裔》 《天眼》 《贼猫》 《历史小说》 《盗墓新娘》 《迷墓惊魂》 《我当道士那几年》 《我在新郑当守陵人》 《密道追踪》 《金棺陵兽》 《鬼吹灯之牧野诡事》 《黄河伏妖传》 《活人禁地》 《一代天师》 《镇阴棺》 《大秦皇陵》 《盗墓笔记之秦皇陵》 《墓地封印》 《皇陵宝藏》 《血咒迷城》 《天墓之禁地迷城》 《活人墓》 《守山人》 《午夜盗墓人》 《茅山鬼王》 《最后一个摸金校尉》 《镇墓兽》 《中国盗墓传奇》 《诡墓》 《盗墓特种兵》 《鬼喘气》 《鬼不语之仙墩鬼泣》 《龙棺》 《盗墓往事》 《最后一个道士》 《我的邻居是妖怪》 《三尸语》 《古墓密码》 《南山祖坟》 《摸金令》 《最后的抬尸人》 《鬼妻如玉》 《命师》 《最后一个守墓人》 《黄河捞尸二十年》 《我有一座冒险屋》 《九阴冥妻》 《深夜书屋》 《活人禁忌》 《13路末班车》 《地府巡灵倌》 《我的灵异档案》 《触墓惊心》 《茅山鬼术师》 《我的美女道士》 《我从恐怖世界来》 《凶城之夜》 《借尸填魂》 《阴阳异闻录》 《盗墓鬼话》 《民调局异闻录》 《阴阳先生》 《麻衣神算子》 《入殓师》 《黄河镇妖司》 《湘西奇闻录》 《聊斋县令》 《知客阴阳师》 《阴棺娘子》 《十月蛇胎》 《阴司体验官》 《天命葬师》 《我在阴司当差》 《盗尸秘传》 《阳间摆渡人》 《我盗墓那些年》 《阴阳掌门人》 《入地眼》 《妖妇》 《凶楼》 《阴阳鬼术》 《阴人墓》 《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 《恐怖教室》 《走尸娘》 《地葬》 《帝陵:民国第一风水师》 《东北灵异先生》 《鬼夫在上我在下》 《阴妻艳魂》 《诡行记》 《抬龙棺》 《点灯人》 《黄大仙儿》 《凶宅笔记》 《山海秘闻录》 《我老婆身上有妖气》 《恐怖用品店》 《子夜十》 《人间神魔》 《冥夫要乱来》 《我是一具尸体》 《借阴寿》 《冥媒正娶》 《法医异闻录》 《葬阴人》 《盗墓家族》 《葬鬼经》 《我的老公是冥王》 《地府交流群》 《楼兰秘宫》 《龙王妻》 《巫蛊情纪》 《蛇妻美人》 《阴坟》 《活人祭祀》 《阴阳镇鬼师》 《茅山鬼捕》 《恐怖邮差》 《末代捉鬼人》 《麻衣鬼相》 《无限盗墓》 《古庙禁地》 《阴魂借子》 《灵车》 《民国盗墓往事》 《我身边的鬼故事》 《冥海禁地》 《阴倌法医》 《一品神相》 《黄河镇诡人》 《死人经》 《猎罪者》 《诡案追凶录》 《灵楼住客》 《河神新娘》 《长安十二阴差》 《阴兵镖局》 《阴阳快递员》 《生人坟》 《一夜冥妻》 《我在阴间开客栈》 《收尸人》 《凶灵秘闻录》 《我当捕快那些年》 《怨气撞铃》 《阴阳鬼探》 《冤鬼路》 《赘婿当道》 《驱魔人》 《无心法师》 《阴夫如玉》 《阴阳鬼咒》 《诡香销魂》 《阎王妻》 《棺材王》 《生死簿》 《天官诡印》 《民间诡闻怪谭》 《龙纹鬼师》 《女生寝室》 《王者之路》 《言灵女》 《点天灯》 《地铁诡事》 《异陵简》 《阴婚夜嫁》 《异探笔记》 《幽冥剪纸人》 《妖女莫逃》 《西夏死书》 《天才小毒妃》 《升棺见喜》 《我是阴阳人》 《灵官》 《灵棺夜行》 《茅山守尸人》 《第一仙师》 《迁坟大队》 《大宋小吏》 《夜半鬼叫门》 《佛医鬼墓》 《捉鬼记》 《鬼服兵团》 《最后的摸金校尉》 《将盗墓进行到底》 《盗墓鬼城》 《棺山夜行》 《贩妖记》 《阴阳代理人之改命师》 《风水秘闻实录》 《暮夜良人》 《阴间那些事儿》 《岭南鬼术》 《封妖记》 《蛊夫》 《夜间飞行杀人事件》 《荒野妖踪》 《官场小说》 《都市言情》 《寻尸秘录》 《最后一个阴阳师》 《我的盗墓生涯》 《大漠苍狼》 《诡神冢》 《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 《天葬》 《鬼打墙》 《青囊尸衣》 《藏地密码》 《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 《怒江之战》 《摸金天师》 《老九门》 《祖上是盗墓的》 《苗疆蛊事》 《苗疆蛊事Ⅱ》 《苗疆道事》 《人间鬼事》 《茅山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