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娘

作者:阿晚晚

    “哎呀,咱们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看到一个人影啊?”

    此刻,太阳已经高悬在正中间,山路就是崎岖难行。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应该快到了,忍忍吧。”

    忍,你不用吃饭,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悠悠,我看你是饿了吧,这才没走多久吧?”

    一直在后边默默不语的季孙,此时也开始开起了玩笑,倒是让我有些稀奇。

    大概又走了有二十分钟,我终于发现了一些有人生活的痕迹。

    这是一块比较开阔的平原,比较适合人们居住。

    “这里怎么有个石猴啊?”忽然,一个足有两米之高的石猴映入眼帘,及近看去,还真是高啊!

    本来就是一条极窄的乡间小道,正中间却那么突兀的立着一尊如此庞大得石猴象,说不出得怪异。再看那尊石像,石猴的眼睛被涂成了血红色,凶神恶煞,还总是盯着我的感觉。

    我就这样抬着头,死死的看着那石猴,越看越打心底里难受,最后只能别开目光,这才没有了心底寒颤的感觉。

    “这可能是这个寨子的圣物,或者是辟邪的神物吧。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信仰,或是忌讳,进了寨子,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啊,这里的人虽然淳朴好客,但要是犯了他们的忌讳,就会成为公敌的。”

    祁天养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同样也是对季孙和破雪说的。

    朝里走去,不多会儿,我就看到了一个大大的木质栅门,黑瓦寨,就是这里了。

    已经到了饭点儿,我们就简单的找了一个普通的住户,打算暂时住下来。

    这是一户普通的住宅,一个还算宽敞的院子,一间堂屋,两三间从屋。

    住在这里的是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当家的是以打猎为生,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妇人也是十分淳朴,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完全没有现代社会女子的浮华气息。

    日子过得肯定也是清苦,才三十岁露头,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多岁一样。皮肤黝黑,已经能很明显的看出脸上的皱纹。不过,她的眼睛很是明亮,纯粹,就像是漆黑夜空中繁星的一颗,给人以光明,温暖的感觉。

    祁天养拿出来一沓人民币,直接塞到了妇人的手中:“这些是我们几个人的住宿费,这几天就叨扰你们了!”

    妇人看着这么多钱,有些怔愣,反应过来后,连忙摇头,将钱递了回去,说:“这是做什么,你们太客气了,这钱,我可不能要,您拿回去吧!”

    看到这么一幕,我不禁对这对夫妻一阵敬佩,这样朴实的人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吧。当今物质化的社会,利欲熏心,已经几乎是每个人的内在了。

    一旁的那个男人,也完全没有贪图这笔钱的意思,站在那也不说话,全权由妇人做主的样子。

    “收着吧,这样我们住的也安心,你们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这里还比我们住旅馆便宜呢!”

    “那怎么行呢,远来是客!”

    三让两让,妇人终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钱收了下来。

    看着我们给了那么多钱,他们也不好意思做些家常便饭给我们吃,几乎将他们这两天打来的所有猎物都给我们做了午饭。

    一顿饭下来,我真是爱死了这个寨子,美味啊。

    吃饭的时候,这对夫妻的两个孩子回来了,大一些的是哥哥,差不多十一二岁的样子,小点的是妹妹差不多七岁。

    这两孩子,应该是在外边玩耍回来的,一身泥土,就连小脸蛋儿都是灰蒙蒙的。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两个娃娃都不约而同的吞了口口水,到底还是个孩子。

    “来,过来姐姐这,这些肉肉都是给你们吃的。”我不禁心头一软,连忙叫他们过来吃饭。

    他们仿佛这才发现家里多了几个陌生人,也没有害羞,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们。

    这时,一旁的妇人说话了:“苗苗,月月,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叫叔叔阿姨!”

    呵,是了,确实是该叫阿姨。我刚才自称是姐姐,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幸亏没有人留意这些细节。

    叫苗苗和月月的两个孩子,十分乖巧的叫了声叔叔阿姨,目光早就重新盯上了饭桌。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煞是可爱。

    “去,洗手吃饭!”妇人接着说道,一副严母的样子。

    看着坐在饭桌前,吃的津津有味的兄妹俩,我不由得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一番交谈中,我了解到,这个妇人叫惠娘,一个很地道淳朴的乡村女子的名字。男的叫吴开全,同样淳朴的名字。

    “你们年轻人是来这里旅游的吧,还成双结对的。”一顿饭下来,我们已经熟识了,惠娘半掩着笑意,开玩笑说。

    这一说,对面的破雪和季孙就显得有些窘迫了。一口饭,在嘴里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看得我一阵发笑。

    不禁想要恶作剧一番。

    我脸不红,心不跳得坦然道:“我们两个是陪他们两个出来私奔的,顺便来旅旅游!”

    我指着对面窘迫的两人,对着惠娘说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祁天养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也附和道:“是的,我们夫妻是陪他们这两个小情侣出来私奔的。”

    啥?夫妻?

    惠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样向他们递去一副暧昧的眼神。

    此时,破雪忽然站了起来,说了句:“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说罢,就想推开凳子走出去。

    见情况不妙,我又高声说了句:“惠娘,你看,咱们说两句,她还害羞了!”

    弄得破雪一阵尴尬,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狠狠瞪了我一眼,又重新坐了回去。

    “还害啥羞啊,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啊?呵呵,行,你们先吃,我去帮你们收拾一下屋子去,正好有两间空房。”

    说着,还不忘,朝我们递来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没看出来,惠娘,这个土生土长的乡村女子,思想还是很开化的。

    经过这会儿的相处,我完全对这里得人民产生了好感。真的难以和那个老婆婆说的地方相重合,这里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我简单的将院子参观了一下,令我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了,我竟然没有找到厕所。

    难道,这里得人不用厕所?

    不可能,我不禁拍了自己脑门一下,竟想些有的没的。

    “惠娘?”我现在完全将惠娘当成了一个亲切的朋友,什么也不忌讳。,直呼其名。

    惠娘还在忙里忙外的帮我们收拾房间。

    “惠娘,我怎么没有找到厕所啊?”我很是好奇。

    一听这话,惠娘仿佛如临大敌一般,慌忙跑过来,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眼神里带着骇意,我不由得心里一惊。

    难道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又想起进寨前,祁天养和我说的一番话,我暗骂自己,怎么那么好事儿呢?

    好奇心作祟,我还是压低了声音,轻声问惠娘:“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惠娘拉起我的手,将我带到了屋里,煞有其事的掩上房门。

    我们就坐在那张低矮的床沿上,镇了镇心神,才对我一番轻声耳语。

    “你是外地来的,肯定不知道我们寨子的这些事情,别看这里白天风平浪静,人声鼎沸的,可到了夜里,这里也不会静下来。同样是热热闹闹,可是,那已经不是人在吵闹了!”

    惠娘的一番话,再加上她那轻轻弱弱的语气,顿时让我感到背后一寒,我知道,这里有故事。

    “我们整个寨子,没有一家一户敢在家里安厕所的,这已经成了我们这儿不成文的规定了!”惠娘调整了下姿势,继续说道。

    “这厕所是世间最污秽的场所之一,这么污秽的地方,最招那些脏东西的喜欢。所以,我们这里的人啊,都不会把厕所建在院子里边,白天乡亲们都会去外边的公用厕所,就是几家合伙统一建成的,男厕在右,女厕在左。”

    男厕在右,女厕在左。这难道还有讲究不成?就算是要这样安排,也应该是男左女右啊!

    “男右女左,这样的安排,恰巧与男左女右的阴阳格局相悖驰,也是用来调和阴阳的一种方法,这样就会更好的抵御那些脏东西。所以,人们白天在外边上厕所,晚上也是不敢去的,若是小便,就在自个院子解决了就好。”

    别看惠娘小家碧玉,唯唯诺诺的,说起这话来,还真抹得开面子。而且,从她和我一起开破雪季孙的玩笑看来,惠娘也是个好事儿,喜欢聊家长里短的妇人。

    这样反而更好,从她这儿,也许能挖出不少东西。

    只是,我对这个上厕所的习俗,真的不敢苟同。所谓人有三急,憋什么也不能憋屎尿不是!

    这小鬼也有小鬼的操守,哪能见个厕所就往里钻啊?

    不过,这些我就是想想就行了,可不能说出来,否则,沦为他们全寨的公敌,那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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